郦坚翻了个白眼。
临武侯常年在外征战,他阿翁难道就成日在家里守着他们兄弟?
数数这院子里站着的少年郎,他是说那些贵族纨绔们,那些从小无父无母的贱民不算,谁家阿翁不是常年在外带兵打仗?
没有老父在外拼搏,哪有他们现在的好日子过,早跟那些贱民一样了。
可在家里不还是一样要挨抽?
真是同人不同命!
樊伉虽然觉得没必要,但樊哙和吕媭都一脸殷切地看着他,拒绝的话就不好说出口了,只得点头:”如此,便有劳阳庆公了。“
”不敢不敢,老夫是医匠,治病救人乃是本份。“公乘阳庆一脸慈爱地看着他,道,”还请公子能让老夫把脉一观。“
樊伉只得撩起衣袖,将胳膊伸出来。
他现在正处于身体抽条的时候,胳膊又细又白,简直比女娘们的还要漂亮。
无名眉头一皱,上前将他的衣袖打下来,一直遮到手腕部分,道:“郎君当心天凉受寒。”
樊伉有些莫名其妙。
现在已经是四月天了,温度回升,露一露胳膊其实并不会觉得有多冷。
“诊脉吧。”无名道。
公乘阳庆搭脉细诊,表情平静,约摸盏茶功夫方才收回手。
“如何?”吕媭樊哙和无名兄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公乘阳庆道:“吾观公子脉象不浮不沉,节律均匀,从容和缓,尺脉沉取不绝,乃为常脉,公子身体十分康健,并无大碍。”
吕媭道:“可他为何三番两次发作癫疾?”
公乘阳庆道:“小儿易感惊厥,有时环境骤然变化甚至季节更替都有可能促发惊厥。这样吧,我开两副安神醒脑的药方,公子坚持服用便可。”
吕媭仔细回想,发现樊伉第一次发作癫疾是在来栎阳的路上,当时他们刚被燕王余孽袭击,倒也符合公乘阳庆所说的情况。
想到儿子居然因此受到惊吓引发癫疾,吕媭恨不能将已经死去的燕王臧荼从土里挖出来,再抽他个一百遍。
公乘阳庆开了药,用的还是樊氏出品的白纸。
老头儿一见那雪白滑腻的纸张又开始有点爱不释手。
好东西啊!
用来开药方真是太可惜了!
吕媭拿起药方让阿偌下去煎药,樊哙道:“阳庆公初来栎阳,吾等不知,颇有怠慢,望阳庆公毋怪。”
阳庆虽然也有爵位,然而只是第八等公乘,无论是权势还是身份地位都与第二十等的彻侯樊哙无法相比,被樊哙如此郑重地道歉,连忙起身连称不敢。
“临武侯实在太客气了。”
樊哙道:“阳庆公此来栎阳定要多停留些时日,我们把酒言欢。”
他和吕媭只有樊伉这么一个儿子,哪怕公乘阳庆给樊伉把过脉,知道樊伉身体很健康依然十分不放心,恨不能把公乘阳庆和樊伉绑在一块才好。
公乘阳庆此来栎阳,他自然是能想办法多挽留公乘阳庆一日便是一日。
公乘阳庆捋须一笑,道:“我也正有此意。郑先生医术精妙,于外伤一途上比我更为专精,我也有意多留几日,与郑先生多讨教讨教。”
吕媭一双漂亮的眼睛便朝郑験扫了过去,郑験连忙道:“我对阳庆公也甚是仰慕,如此求之不得。”
书院简陋,而且又是读书育人的地方,不适合招待客人,樊哙和吕媭便打算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