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分轻重,如今身在他人势力,保存士卒体力,防备出其不意的袭击是为头等大事,夏侯惇没有着重于营地防卫和舒适,大张旗鼓的搭建营寨,也显现出他开始考虑战场之外的事情了,虽然仍是有所纰漏,但大的方向对了,小的瑕疵就不必纠结,卫嘉欣慰之余,赞扬夏侯惇几句,再点出其中不足之处,便也放心的返回军营中心歇息去了。
夏侯惇却是不肯歇息,从卫嘉将扎营之事交与他,他就绞尽脑汁的想着行军和防卫的差别,按自己的方式扎完营寨,向卫嘉回报之时也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思,没想竟是得了卫嘉赞赏,又有指出几处不足,夏侯惇兴奋之余,哪里还睡得着,连忙安排士卒依卫嘉所说的,以大营为中心,里许范围内广布火堆,又使士卒结成梯队,在外营火堆来回巡走,成为第二道防卫,再使士卒外出五里侦探,以什为单位,互相传报。
安排完这些,已经是子时过半,夏侯惇仍然是不敢歇息,亲自于营中来回巡走,这些都被其弟夏侯渊看在眼里,心中暗叹,短短几日之间,大兄这是有如脱胎换骨一般,再没了以前的焦虑浮躁,行事处处透着沉稳,不禁疑惑的看向在火堆旁裹着毛皮大衣酣睡的卫嘉一眼,这少年真个好手段,不声不响之间,便能给大兄带来如此大的变化,以后说不得也要找个机会多多请教请教了。
火堆旁睡得正酣的卫嘉突然浑身一激灵,猛然抖了抖,迷茫的睁了睁眼睛,嘴里含含糊糊的嘀咕几声,没有发觉有什么异常,又翻了个身,使劲拉了拉裹在身上的毛皮,想来是觉得有些寒冷,要将身上裹得更加严实一些,夏侯渊看得清楚,嘴角微微一扬,到底还是个孩子!想了想,起身走上前去,解下身上披风大氅,轻轻盖在卫嘉身上,自己自幼习武,冬日里赤膊练武也是常有之事,这点寒冷算不得什么。
等到大约寅时初刻,正值一日间最困的时刻,除了巡营的士卒与夏侯惇之外,其他人皆是已经睡熟,便是夏侯惇不断来回巡走,也不免有些困顿,此时想起卫嘉信任,托付军营防卫大事,也强打着精神,继续巡走。
突然,营外西向远远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夏侯惇神情猛然一震,听声响,约莫十余骑的样子,远远的也不掩饰声响,全力策马奔跑,不像是敌军趁夜袭营,倒像是先前派出的侦骑回来了。
虽说心底有了判断,夏侯惇仍然是不敢大意,厉声喝令几声,领了亲卫循着声音传来的额方向赶去,不过片刻功夫,蹄声由远及近以至耳边,最远处的那堆篝火边,七八名巡营守夜的曹军士卒正紧握手中长枪,指向声响传来的方向,口中还大声喝问,来者何人?速速下马通名!
那马蹄声犹如没有听到这些士卒的警告一般,仍然是不减半分,只是黑夜中传来回应:
“某乃偏将军赵云!卫司马现在何处,有紧急军情禀报!”
赵云的声音夏侯惇是听得出来的,这黑夜之中分外宁静,赵云也是提足了气力呼喊,所以哪怕与夏侯惇相聚里许,这边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当即提气喊道:
“前方士卒,速速让开道路,放赵将军进来!”
以赵云的沉稳谨慎,若不是发生大事,为了避免误会,定然会下马步行,独身前来确认身份后,方会入营,如今这般急不可耐,夏侯惇心中不免咯噔一声,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