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君很欣慰,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有心了。”
厚的头发比看起来要硬一些,有一点扎手,却还是柔软的。恰如他人一般,坚强却不失温柔,明漪君忍不住大力揉两把:“来一起吃夜宵吧。”
月下走廊上,明漪君与厚中间放着食盒,并肩而坐。
“今天的天雷是因为大将吗?”厚看着天空,月光如水,静谧流淌下来。夜色悠远,看起来有种未知的神秘与温柔。
明漪君并无隐瞒:“正是。如果你们继续走这条路的话,以后也会遇到的。不,你们会遇到更多更可怕的事。”
“大将呢?”厚问。
“我?当然是要继续走下去了。哪怕只有我一个人,我也要走下去。”
“为什么要修道?”
“因为活着啊。”明漪君微微一笑道,她捻起一个虾饺,细嚼慢咽吞下去。
厚似懂非懂,不明所以,不过他还是握拳坚定道:“既然大将的选择是修道,那我就和你一起!”
明漪君吃完最后一个虾饺,拍拍他的背:“哎呀,我知晓了。谢谢你们的虾饺,快回去休息吧。”
厚点点头,不忘把食盒带走。明漪君望着他的背影,在他消失在走廊转角之前又出声喊住她。厚有些疑惑得转过头:“大将?”
明漪君笑起来,摆摆手:“无事,明天见。”
她其实是想说,这是她两千多年来吃过最好吃的虾饺。但这般深情款款的话语,实在不适合她。
厚却没有走掉,他把食盒放在一边,快步走到明漪君身前。他凝视着年幼的审神者,看尽她眼底的沧桑,内心想法脱口而出:“大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明漪君脸上惯是悠然从容,像是有些不解得反问:“嗯?为什么这么想?”
厚移开视线,低声道:“我还记得刚苏醒之时,大将明明做什么都不紧不慢的。但自从去过论道峰之后,你来去匆匆,一刻闲暇也没有……”
“哎呀,忙碌亦非我所求。我无意世俗,世俗却滚滚而来,这也是我的无奈啊。”明漪君感慨,“不过此番忙完之后,或许能偷得浮生半日闲。那时我们再来比过吧。”
厚面上一热:“那输掉的人还是要、要脱……”
明漪君坦然接口:“脱光绕山跑。”
粟田口家没有弃战而逃的人,厚视死如归得应声好就跑了。他跑出去好远,又满脸通红跑回来,把之前遗忘的食盒拿走。
厚走之后,明漪君轻轻叹口气。她回到房间,一只白色蝴蝶从后窗翩然飞入。白蝶落在她枕上,片刻后又飞走。
明漪君闭眼,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此日过后,本丸又恢复平静的日常。
九月末,讲道处落成。明漪君剑光游走,在门口镇石上提名落字“不谓道”。这当然不是她的取名水准,只是借了不谓侠的一点光。
她字迹苍茫辽阔,大气雄浑之势呼之欲出。就连剑雪,也不禁在这块石前驻足。
入十月后,天气已经很冷。今年寒气来的早,普通人家早已经换上棉衣,看天色,竟似有下雪之兆。
凭虚山外的八木镇,渐渐有修士涌入。
凭虚山间,本丸还是一贯如常。
明漪君把帖子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确认登记在册的只有四振刀剑,一是石切丸,二是笑面青江,三是压切长谷部,四是山姥切国广。
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