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人去楼空,曾经缠绵的卧榻也没有了他的气息,深夜,忆月独自蜷缩在卧榻的角落,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这床榻从未如此冰冷,牙关不时在颤抖,她分不清这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想放肆的大哭却又想把这份伤感独自埋入心底。外面的月色透入窗匡,银色的余晖很像老爷日渐便白的头发,她的眼前划过很多片段,如他临行时,朝服加身,精神焕发,银发上的官帽正襟危坐的立于头顶,坚韧的步伐没有丝毫畏惧,俨然一副正气凛然的朝廷命官外形。
荷儿进来添蜡烛,本想给忆月盖下被子,却发现没有入睡的忆月,“夫人还未睡?”
忆月看着士荷儿进来了,“睡不着。”忆月坐了起来,“荷儿,你陪我睡会吧。”
荷儿听着犹豫了,这魏府不比翡翠阁,尊卑有别,规矩还是需要严守的,“这?”
“荷儿,你忘记带熏香了。”叶儿开了一点门口,自己身在门外,对着门缝轻声说着,她不想吵到忆月休息,近来发生的事情让忆月多番伤神。
忆月伸头看了下,对着门口问道,“是叶儿?”
听见忆月的声音,叶儿打开了门,看着坐在床上的忆月,“是,夫人,您还未睡啊?”
忆月对着门外的叶儿招了招手,“来,你也过来。”
叶儿进来将熏香递给荷儿,两人一同点了熏香,换了蜡烛,忆月看着她们忙完了手上的活,“你们陪我躺一躺吧,这床榻太冷。”
荷儿和叶儿一起来到了床边,摸着床上的被褥,“刚给您添了新被褥,怎么还会冷?”
“是不是夫人生病了?”说着摸了忆月的前额,“不曾发烧。”“是不是得了风寒?”
忆月拿开她们的手,“好了,我没生病,自己的身体还是知道的,这些时日,学了很多医理,就算得了风寒也知道如何医治。你们别忙了,到我身边来吧,好久未与你们同榻入眠了。”
叶儿退了退身体,“夫人,这不合规矩。”
“魏府已经这样了,老爷也去了,想来这规矩也是不作数了。”忆月将被子铺开,示意让她们进来。
荷儿和叶儿脱去了外衣,睡在了忆月两侧,“这感觉真好。还有你们在我身边。”
“夫人这么久都未发泄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这样憋在心里,不好吧?”叶儿看着睡在中间的忆月。
荷儿“叶儿,夫人自己的感情自己知道,别瞎说。”
叶儿闭紧了嘴巴,“哦,对,夫人都怪叶儿多嘴,可是叶儿也是不想让夫人难过。”
忆月摸了摸叶儿的头,“叶儿,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 ,老爷走的消息,我一直都觉得不是真的,都说他被斩杀,但是这尸身也会有人收不是?听说赵大人已经前往云南了。”
“夫人,先别想了,早些睡吧,听说明天会有人来封府。”荷儿说着,“可以带走的东西,我和叶儿已经收拾好了,还请夫人放心。”
“恩,也好。我们早些睡吧。”忆月说着,闭上了眼睛,眼前出现了一条回廊,她顺着回廊往前走,周围迷漫着不少雾气,终于走到回廊的就尽头,一扇门出现在她的面前,忆月想伸手打开这扇门,尝试着看一看门后是什么,不想推开门,竟然来到了老爷的书房。“老爷”忆月嘴里念叨着,老爷坐在那边,还是往日查看公文的样子,头上的银发也没有那么多,忆月小跑了过去,“老爷,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