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出城剿匪,他也知是陈启的无奈之举,毕竟没有哪个官员,喜欢干这种出力又危险的事情。起先他也本以为陈知县打算动真格的,还甚是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儿,不过一大早私下与陈启简单聊过后,虽然没有听之明说,可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也就很快知晓了陈启的用意。
一行人于正午,大约到了蒙山附近的狮子峰,这已经算是连环套的地盘了,其实陈启也不认得,按着他的本意,就是围着山脚下转上一圈就行。只是因为这半年多来,由于连环套的实力陡增,所以靠近官道的大部分地方,已经被凌天虎占着,另外两家已经龟缩到比较小的深山之中,因此陈启带着众人在山脚下梭游时,基本上都是在凌天虎的地面上。
令陈启颇为满意的是,一路上除了遇到几个趁着天晴,上山捕猎的猎户外,凌天虎的人,约束的倒挺好。
因为道路难行,加之走了几十里地,大多数衙役的鞋裤已经湿透,一个个此时面色都有些吃力,往日间也是在城中安逸惯了,突然出了趟外差,心中皆有些怨言,要不是当着几位大人的面,恐怕早就咒骂了起来。
杨秉璋见到这个情况,便凑到陈启跟前,希望休息一会,给大伙吃些干粮,最好今夜就在此安营扎寨,反正是做戏,也别再折腾了。
其实陈启也有些吃不消起来,休息倒是可以,至于安营,还是得到半山腰上,找个破庙或是什么,这里毕竟太过靠近官道,人来人往的,难免被看出些破绽,便当即找了块空地,暂时先停一停。
随着一声令下,众衙役如释重负,一个个瘫倒在草丛中,也顾不得湿漉漉的泥水。捕快到底是捕快,与正规军人还是有不少差异,此时的状态,言不得一点军纪。
不过还未等陈启从马上下来,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便从众人头顶射过,贴着杨秉璋的耳畔,直插入一旁碗口粗的大树之中。
杨秉璋见状,当场吓得从马上跌了下来,要不是抓着缰绳,旁边又是草地,恐怕这一下,多半得摔个不轻。陈启倒是反应灵敏,在看到利箭射入树木的同时,已然从马上跳了下来,躲在马后,急忙大声呼喊着来人。
衙役们被这一突变也吓得不轻,纷纷连爬带滚的聚到了陈启与杨秉璋周围,一阵小小的骚动之后,赶忙拔出佩刀,警惕的逡巡着四周的异动,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却不再见有任何动静,好似那支箭如同从天而降一般,没了下文。
杨秉璋这时候也一身泥土的爬了起来,躲在众人身后,脸色犹自惨白,额头上早已渗出些冷汗来,尽管刚才那一下摔的不轻,却是直觉头皮发麻,心有余悸。
听着四周被微风带起来的树叶沙沙之声,目视所及之处,除了灌木就是草丛,偶尔一两只山雀从树梢飞起,都能吓得众人如惊弓之鸟般,集中了全身的注意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其中一人指着树身上那支箭喊道:“大人,这上面有封信!”
杨秉璋与陈启躲在马后,急命人将信拿过来,展开一看,却令陈启立时铁青了脸,心中恨恨的咒骂一声,只因上面清楚的警告着,擅入连环套地盘者,死路一条,而且落款正是连环套大当家:凌天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