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撒在身上,在冬日即将到来之际,这份难得的温暖,给人一种惬意的感觉。唯独令人不舒服的是,雨水初晴,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潮气与发霉的味道。
不过秋日的景致,倒是别有一番味道,虽少了漫山青葱的生机之感,可枫叶艳红,黄叶随风缓缓落下,在脚下铺出厚厚的一层,这种凋落之美,犹如人到中年,每个时期都有令人品味的地方。
就在青化寨这几日庆祝之际,文川县衙,犹如变天一般,当陈启的死讯传入城中之时,于底层百姓而言,无非就是多了些谈资罢了,可对于被绑的那几户人家,却是心下骇然,那帮无恶不作的土匪,竟连县官老爷都敢杀害,何况是自家被绑去的人质。
可当几个官宦之家几近崩溃,对家人的生命已经不作幻想,打算动用着各自手中的力量,去报复那伙土匪时,几个人质却是奇迹般的平安回家了。
并据几人交代,他们被绑的这几天,除了行动不便,倒是吃喝不愁,更没有遭到威逼或是毒打。起先几人还心中害怕,不知所措,毕竟被蒲震与红莲绑去的,都是些半大的孩子,没经历过这等凶险。可后来慢慢也没人再理会他们,直到陈启出兵蒙山的那天,几人在房中听到屋外看守的土匪说,家里来了官兵,大当家让他们赶紧回去帮忙,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看守,大家就偷跑了出来。
只要家人平安,至于什么理由,几个家主也懒得去追究,不过从家人反馈回来的信息可以看出,家人的释放,是与陈县令的出兵分不开的,因此在得知陈启因公殒命之后,几大家纷纷派了人去吊唁,表了不少感激,更承诺必定想尽办法,灭了那帮土匪,替陈县令报仇。
县尉杨秉璋在回到县城的当天,便与主簿大人,联名写了信函,快马送到了益州府,对于这等大事,他们两个八品小官是无权做决策的,而且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杨秉璋更是没有想到,自己上任后的第一次大规模治安行动,就在如此凶险的情况下无疾而终,甚至险些搭上性命。而且令人着恼的是,一县主官当场死亡,这让负责文川治安的他,多多少少得担上不少责任。
因此他在给益州方面的信函中,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死去的陈启身上,言其乾坤独断,一意孤行,在未准备好的情况下,就贸然出兵。当然,他也对陈启为民做主,在接到绑架报案的第一时间,便组织救人之事,夸奖了一番。
就在益州府接到文川急报之后,知州周伯雍与通判吴洛,急忙商议,一方面向汴京送去了奏疏,另一方面从益州厢军中调拨了两都,约摸两百人的队伍,奔赴蒙山剿匪。
按理来说,作为一府军政,调拨营以下的人马,是不用向朝廷报备的,不过这里边有知县被害一事,法度上讲,已经算是谋反,就可大可小了。
益州方面的厢军倒也迅速,在接到命令后第二日便去了蒙山,不过因为不清楚底细,却是先到了文川,与县城几个官员接洽后,又为他们添了两三百临时招募的乡勇,就这样,四五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便开进了蒙山。
可怜凌天虎这几天因为下雨,又得了陈启的命令不得出山,便与一帮悍匪们整日在山中喝酒赌博,过起了逍遥日子,对于外界所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直到天色放晴之后,厢军人马开赴到半山腰上,才发现危险已经悄然而至,却是不明所以,犹如天降横祸。
青化寨与莲花寨两家,自陈启死的那天开始,便每日留心着文川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