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苏睿了!
不过瞬间,她便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有些耳熟,可再细想时,又变得陌生起来,连着回忆了好几遍,都没有想起。
苏睿如今不知,自从上次他因为短钱,在梓县珍宝斋卖掉那副瘦金体后,苏睿之名便被当时的于东主给传了出去,再加上不小心流传开的那首《临江仙》,在梓县的文人圈中,引起过一场不小的轰动。
要不是当时出了那件案子,估计他早已被于东主唤去,免不了要在梓县的上流社会间,露上一把脸。虽说他当时的身份是严毅,可多数人已然将他视作苏睿大家的弟子。
后来离了梓县,在蒙山中待了大半个月,这段时间中,令他有所不知的,是自己那首词和那副字,已然被人带到了益州,此时,本地的文人圈中,苏睿之名,已是如雷贯耳,各种关于他的传言,不胫而走。
尤其是那副极具争议的‘瘦金体’,可谓是评价两极,爱之者,倍加推崇,将其视为开宗立派之作,恨之者,同样大肆批评,许多时候,更是上升到了人身攻击的地步,直言能写出那样字体的人,多半是个阴柔之辈,字体更是完全脱离了书法的根基,只剩筋骨,而无皮肉,奇丑无比。
不过随着‘瘦金体’的流传,《临江仙》同样不胫而走,可是对于这首词,却更多的则是欣赏,词中大气磅礴,以及豁达的人生态度,早已成为不少文人墨客所向往的境界,就是一贯古板的腐儒老者,都不吝夸赞。
当然,里边不乏也有一些看不惯的,将对‘瘦金体’的排斥,牵连到了其中,一并抵制了起来,而从文学性的角度进行批评,说此人华而不实,只会些诗词小道而已,要论到做学问,那就差的远了。
并且,从那两件之后,苏睿之名犹如石沉大海般,完全没了音信,更是受到不少猜忌,说此人只是昙花一现,一词一字后,已是江郎才尽,恐怕早已躲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不敢再出来献丑。
趁着欣儿去取尺子的功夫,周凝这才细细品味了一番苏睿的这首词,因为是祝寿应景,自然没有太过惊艳,不过若是要品评起来,也算得中上之作了。
《水调歌头》
玉水灵山地,燕寝亦书功。
邦人耆老,诞弥佳节以词通。
尔岂知吾恺悌,我乃因君谈笑,祝寿酒杯同。
箫鼓少人会,歌舞为谁容。
观坐客,惊野老,笔如风。
个般酬唱,诏回应上玉华东。
多少家传经济,留与孙谋持守,出处信何穷。
唤起千年调,分付一车公。
周凝轻轻读了几遍,连连点头,她本就出身书香,又饱读诗书,诗词的好坏,第一眼便是能看出来的。她心中不禁暗忖,当初读了那三句诗,便觉此人文采斐然,只是无缘结识,她便回了益州,可却是万万没想到,再相见时,此人已沦为乞丐。
当苏睿刚才说出自己补不出最后一句时,她已有些怀疑当初的判断,可如今再看这首词,此人之才,果然如当时所想,而他刚才,也定然是怕被认出来严毅的身份,才不愿补那最后一句,只是……
想到此处,周凝再次轻叹一声,只是可惜了一身的才华,却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如今,也只能祝愿此人,能早日脱离当下的困境,早日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