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花红算作是暖香阁特有的一种打赏方式,等会花魁比拼,要经过两轮才能出结果,在每轮过后,都会进行一次送花,也就是后世的投票,不过这里的票,改作了花红而已,最后,再根据得花红最多者,算作胜出。
显然,这都是老板别出心裁的营销手段罢了,在场的每位来客,都是评委,可要想投票,却得用真金白银。
当然,这里边肯定有不公平的因素在其中,比如哪位姑娘的爱慕者,若是不惜金钱,也能帮着买出个花魁之名来,可是作为老板而言,那就无所谓了,不管谁最后是花魁,暖香阁都是赢家。
看着这些公子哥们,人人摩拳擦掌,提着一篮子花红静待开演,显是揣满了银子,有备而来。苏睿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最后只得拿出所有的银两,要了壶茶,主要还是怕被人看出他是混进来,而将他赶走。
这些公子们所做的诗词,自然是提前写好的,要说当场作诗,还又文采斐然的,自然是有,不过恐怕李白杜甫之类的文豪来了,也不敢打这个保票,毕竟灵感这个东西,不是想要,立马就能有的。当然,现场之人,谁也不会去点破这点,虽说这种场合,皆言之戏玩,可彼此都牟足了劲,嘴上夸着对方妙句,心中自然等着换回一句互夸。
看着众人纷纷挥毫泼墨,偶尔也能听到一两首佳作,苏睿只是坐在角落里抿嘴品茶,同桌不认识的,看着他面生,问上几句,他也点头笑着附和。
公子们所写的诗词,也都是为自己心怡的姑娘所准备,因为等会还有唱曲的比试,一方面是考验姑娘们的唱功,另一方面,若是能唱出新词,不但姑娘,连带着作词的才子,也会脸上荣光,算是一个比较加分的环节。
不过话说回来,平日间哪有那么多新词供她们唱,因此许多青楼会馆的姑娘,为了维持自己的知名度,往往会供养一些生活拮据,却又颇具文采的才子,诸如被后世津津乐道的柳三变,便是因为作的一手好词,时常留连花间。
而且这时候对于歌姬的要求,比起后世的明星来说,实在是太过苛刻,不但要懂得舞蹈,识音律,懂诗词,极尽风雅之事。要知道,此时大多数逛青楼的,都是有文化的读书人,他们追求的不仅仅是一副皮囊,内心上的交流,也是很重要的。
也不知何时,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已经穿梭于其间,想来应是这暖香阁的负责人,也就是老鸨子。由于今天来的大多是熟人,每每看到,妇人都会端着酒杯表表谢意,脸上始终堆积着笑容,看着桌上卖出去的花红,恐怕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今天的收入。
那老鸨子在底下转了一会儿,基本上该问候的,也都陪到了,遇见一些陌生的,若是见到桌上装满花红的篮子,当即热络一番,对于这种场面上的交往,最是游刃有余。
可当走到苏睿跟前,见他穿着普通,还只是捧着杯茶,桌上空空,心中虽有不满,不过今天因为人多,也没有与他计较。
眼看着场面乱哄哄,那边王烁两人与其他几个相熟的,早已开始叫人上了酒菜,一边吃喝,一边等着开场,苏睿本想靠近一些听听他们聊的什么,却是聒噪的甚是吵闹。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在一小斯的锣声之后,众人才稍稍安静下来,想来应该是开场了。
最先进行比拼的,是舞蹈,随着后台乐师的琴声响起,第一个上场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身材纤瘦,一身淡粉色纱裙缓缓上了高台,不过脸上却是蒙着纱巾,配上空灵的琴音,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美感。
有识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