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将包往桌上一丢,扳着脸问:“怎回事?”
小四子干咳了几声,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问村长。”
小三子到了村长办公室,像往常一样往沙发上一躺,村长问:“好啦?”
小三子说:“好了。”
村长说:“你住院期间,村水电这一档子没人管理,就叫小四子顶替了。现在你回来了,也不好意思撵人家走。你还是找书记在企业里给你安排个职务吧。”
话是这么说,可小三子已然明白,自己水电饭碗玩砸了。
回到家中,小三子如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林艳问:“早上出门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这样?是不是哪里还在痛?”
小三子说:“我被炒了鱿鱼。”
林艳说:“这也不能怪领导,你离职那么长时间。”
小三子说:“问题是,我的饭碗丢了,你的店也开不长久了。现在店的货往外甩吧,不要进货了。”
林艳说:“我知道了。”
晚上,小三子备了一份厚厚的礼物来到书记家,朱书记笑着说:“你住院那么长时间,我一直没时间去看你,你到来看我了。”
小三子说:“书记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去看病号。”
书记说:“水电那一块,小四子在做了吧?”
小三子嗯了一声说:“现在病也好了,求书记给我安排个工作。”
书记想了一会,说:“新办的轧钢厂缺个副厂长,明天你去那报到吧。”
小三子说:“谢谢书记。”
夫妻俩躺在床上,林艳问:“怎么样?”
小三子说:“分到轧钢厂。”
林艳说:“轧钢厂,老一存心让你去养老吧?”
小三子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一逼我上梁山啊。”
林艳说:“轧钢厂要死不活的,你干脆去把它弄倒闭了,看老一再怎么安排。”
小三子说:“想得简单。轧钢厂倒与不倒,老一说了算。枫岭村现在风头正劲,突然宣布倒闭了一个工厂,自已给自已脸上抹黑呀?”
林艳说:“你的意思是说,枫岭村所有企业都像是老一的孩子,缺胳膊断腿的,孬子傻子都要养着。这不是死撑着嘛,到头来不是将枫岭村拖垮了?”
小三子说:“繁荣背后必然存在着看不见的危机。即使我们看见了,你也没有能力去撼动它,因为你是蚂蚁,人家是大象。只有它自已走不动了,才会轰然倒下。”
“想不到我老公看问题还是很深刻的哈。可是到了自已怎么就糊涂了呢?”一句话不对头,场面陷入沉默。过了许久,林艳又说:“明天再去求求老一,让他给你换个位子。”
小三子说:“如果老一是你爸就好了,啥都不用求。”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进入轧钢厂大院时,办公室门都是敞开的,唯独里面都没有人。小三子从厂长办公室后窗一望,人都在车间后院场地上劳动。他走到后院,王厂长正在用镰刀砍树条,见了小三子,脱下手套,两人握了握,说:“欢迎,欢迎。”
小三子礼貌地说:“我来报到。”说完找一个锄头来锄草。王厂长说:“这场地收拾一下倒上水泥,草不用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