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说:“其实我是真不想和村里闹翻的,坑了我一万多块钱也就算了,这也是从老一手上赚来的。如果他们硬要逼我上梁山,我就没什么顾忌的了。”
又等了两天,枫岭村安安静静的,既没有公安的影子,也没有公司的人上门。小三子有点失望,对林艳说:“我到城里谋事去,有人找我,你叫他寻我呼机。”
林艳说:“嗯。”
小三子吩咐:“家中的材料不能随便给人看,除非万不得已。”
林艳说:“好。”
小三子还不放心说:“我的报销单据也要保管好,不能轻易拿出来。我就不相信,枫岭的天空永远是红的。”
林艳说:“我发现你现在过得婆婆妈妈的,走就干脆点罢!”
小三子踏上油门,一脚走出了枫岭村。
烂掉牙的枫岭轧钢厂,小三子虚度了三年不算,没承想还落得身败名裂,血本无归。到了宜江家里,小三子吩咐陶琼说:“给我拿盒香肥皂,打盆清水过来。”
陶琼说:“水池子洗嘛,要盆干吗?”
小三子说:“我这手太脏了,要金盆银盆的水才能洗干净。”
陶琼说:“家里哪有金盆银盆呀?”
小三子说:“没有金盆银盆,就用脸盆凑合着吧。”
陶红取笑道:“三子哥。哦不对不对,应该是三子大佬。金盆洗手了,以后这江湖之路怎么走啊?”
小三子说:“我正要问你呢。你赶快去找你那个胡总,叫他安排我一个带车出租的场地。”
陶红说:“好的,小凯斯一个。”
陶琼说:“三子,我看你呀,身子比手还脏。赶快把衣服脱了,好好地洗个热水澡,换个人样出来。”
小三子学着陶红的口气说:“好的,小凯斯一个。”
两姐妹捂着嘴笑了。
晚上姑父姑姑聚在一起,不知不觉把话题又扯上枫岭村。姑父说:“依我看哪,朱老一充其量也就是个草台班子的班主,你们轧钢厂更像小朋友搭锅。”
小三子听着新鲜,说:“您老具体点。”
姑父说:“搞浮夸风都像吹气球,玩不了多久的。枫岭村固定资产也就二千到三千万吧,年产值吹成四个亿,跟亩产粮食一万斤有什么区别?就不说你们村从上到下的吸血鬼一年要吞掉多少,光税务和银行利息,恐怕朱老一已经吃不消了。我敢打赌,枫岭村这么下去,玩不到五年也就玩完。”
小三子说:“五年,不可能吧?百足之虫还死而不僵呢,何况枫岭家大业大的。”
姑父说:“枫岭村现在就是个空壳,仿佛垂死的病人,靠银行输血和政策输氧才勉强活着,抽掉哪一样都死翘翘的。”
小三子说:“姑父目光敏锐,我算服了。您再说说轧钢厂。”
姑父说:“小时候你不知道啊。小朋友在一起玩泥巴,开始都好好的,玩到半途就作怪了,你踩我一脚,我挞你一脸,玩得不欢而散。于是,下一次就有人被清理出局了。”
小三子说:“看来,我被清理出局,是不懂得游戏规则,输得心服口服。”
姑父说:“轧钢厂身为一个企业,做事荒唐得很。你提前出局对你可能是件好事。”
小三子说:“怎么讲?”
“一个正规的单位,开除一个人,是因为那个人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但也要按照程序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