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工作以后就没人再乱喊了,人,终究会长大,以前的同学见了我,也开始叫我的新昵称,“砧板”,这个称号是怎么来的已无从考证,每次我看到这两个字,就想起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真够写意的。
我的工作不是一般人能碰到的,只有超凡脱俗的人,才能做得好。起码上推三年,下推五年,没有一个同学与我职业相同。你们又要乱猜什么看墓的,哭坟的,捞尸的,不,那都是见鬼的职业,与我的高尚职业,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的职业是试验药品临床推广,听起来很高大上,其实也是很苦的,因为正常人谁会去参加临床药物试验?而且不是一针两针,是整整两年,两年中,无数次地回访试验者,你们说会有好结果吗?
试验者本身要求身体很健康,试验期间,只要他病了,就怀疑是这药闹的,甚至后来他失恋了,彩票没中奖,走路踢到了石头,等等任何不顺之事,都觉得原因在于药有问题,然后就拼命地找我。在他们眼里,我和那举着牌子收腰子的人,是一路货色。
就这样,我和他们纠缠争斗,我对自己也大打出手,恋爱是分了和,和了分,工作一会儿要死要活,一会儿不死不活,我觉得我就要变成行尸了,一具没有灵魂只会一歪一歪甩着手走路的行尸。一日,一个什么律师找到我,说有个外国建筑师看上了我的祖屋,要出大价钱买,我的状态立刻回来了,约好第二天一早就去见他。
那个人是个老外,大概几十年前来过此地,被风景什么的迷住了,愿意购买这一片地,养老等死。此等鬼话骗得了谁,我义正言辞地指出,不说真话是吧,不说就再见了。老外叫住我,对我说了一席话,“你的祖屋里藏着宝物,我想花钱买,那是个可以穿越时空的神器,我把我所有的财产,八万美金全给你可以换取它吗?”
我翻了一个白眼,你是巴菲特吗?这么会算计,这个小破屋的市场价就是三十万,你八万美元才五十万,花在宝物上面的才多少?二十万买宝物?不卖!他好说歹说都不行,很失望地走了,走之前还很不舍地问,“要不然你再留上一年,我再去凑凑?”我很优雅地对他挥挥手,“一路顺风。”
这是我人生的拐点,谁愿意干那破烂工作?谁愿意连个老婆都娶不到家,我连夜进了祖屋,大门上锁,开始翻箱倒柜。这一夜,是我人生中干活最下功夫的一夜,基本上除了机关暗门,该找的地方全找了,一共发现四件可疑的物品。
我无法分辨它们谁是神器,因为表面上都十分破旧,卖给收破烂的人家还会倒找你要钱,怎么啦,耍无赖啊,给你搬走这么大个垃圾不给辛苦费啊?我一咬牙,开始测试。第一件是一个橡皮奶嘴,神奇之处在于它很大,那个凸起都有拳头大小了,这是给谁叼奶的,是绿巨人吗?我看它很像神器。
稍微拿抹布搽拭一番,我一口吞下,那巨大的凸起,差点让我窒息,我咬着牙,忍住,心里默念着时间,结果一分钟过去了,时光没有倒回,我的晚饭倒回了。然后是第二件,一只破胶鞋,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入口很小,脚底很大。
如何才能把脚放进去成了一个大问题,我一咬牙,双手如拉弓,一展射雕力,打开了,脚一伸进去,糟糕,有钉子。脚底板顿时被钉子刺破,几十年前的老钉子,打破伤风针能救得活吗?我急着回城里去打针,剩下的两件只好带走。
还好剩下的都属于小巧物件,一块电子表,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