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忙道:“大人息怒,草民只是就事论事,并无他意。”
“并无他意?无意你找本官来此为何,说不出个所以然,本官定治你期上犯下之罪!”恶狠狠瞪了林枫一眼,聂荣祥毫不松口。后者暗暗叫苦,萧师兄究竟是用什么办法请他过来,怎的这般不留情面。
当下也顾不得兜圈子了,林枫直接将林贤与太守之事说了一遍,又将宁芳那晚对他所言详细叙述,然后才道:“大人乃圣上钦点的监察使,自是非同凡响,但草民相信这月余之内,大人不可能将宁芳这些年所犯之罪一一查实。”
“大人上为陛下肃清朝野,下为百姓公正清明,断不会做那断章取义之事。恳请大人给草民一个机会,替家兄证明清白。草民愿助大人将宁芳这些年来的不法之事一一查证,还郑州一个青天白日。”
聂荣祥心中震怒,这狗才竟将此事当成交易。他伸手一指,怒斥道:“你这混账,家国大事岂容儿戏,因你一己之私犯险?”声色俱厉,震动四野。
他嘴上不饶人,但林枫这番话着实说进他心坎里了。他深知此行皇命重大,绝非只干系郑州几十万百姓。此中深意,宁芳罪责越大,则越受重用。以他眼下所掌控的证据,判定一人之罪不难,却无法影响朝野。
他需要更为确切,更加让人的天怒人怨的罪证。
深吸一口气,他忍住拂袖而去的怒意,问道:“说,你欲如何!”
林枫又惊又喜,遇上这等色厉内茬的顽固,他以为希望不大,却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赶忙稽首道:“草民想借大人收集的证据一用,不日便还!”
此言一出,他能感觉到聂荣祥眼珠子里涌出暴怒的火苗。
“好大的口气,证据若有闪失,本官如何将宁芳绳之以法。”他咬牙切齿道:“你想的倒好。”
“大人放心,草民有人证物证,定能将其绳之以法。”林枫胸有成竹。这些年下来,谢维手里攥着不少与宁芳勾结的罪证。这些证据足够他死一万次。只是这些证据太过详细确凿,无法拿出来蒙混宁芳,故而他才舍近求远。
这让聂荣祥心下一喜,满含怒意地老眼打量一番,登时,林枫遍体生寒。暗忖这姓聂的必然做过冤狱地营生,是真是假他一眼就看得出。
哼!
重重一哼,砸在林枫心间,惊得他浑身一颤。聂荣祥怒气这才减了几分,“好,本官给姓萧的一个面子,便依你之言。”
言罢,也不叫林枫执礼感谢就恶狠狠威胁,“咱们有言在先,莫叫本官看轻了你,此间若出了什么变故,萧相公也保不住你,你可想好了。”
“草民想的很清楚。”
他说的萧相公当然不会是萧悔,得他如此称谓的只能是当朝左光禄大夫、谏议大夫萧千瑜。
这让林枫心不由得一紧,想起了昨日张炜所说的祸端。他惊悚了一下,脊背发凉,这桩对他而言的天大祸端中,竟还潜藏着更为惊骇的泼天大祸!霍青云这混蛋,将自己拽进了天大的斗争中了!
恍惚间,一物打在他胸口,将他的魂打了回来。他定睛一看,是一本薄薄的册子。里面记载了一些地址。是宁芳这些年不法冤狱的人证居所。册子里还夹着证人画了押的供状。
他感觉手中拿着的重愈百斤。这个交到宁芳手里,干系的是几十条人命!
“怕了,”聂荣祥厉声,“这不是儿戏,本官再说一遍,你要想清楚了。他们中但有一人因你而有所闪失,本官绝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