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曾回临安府,正是受了眼前这谢文正的折辱才耿耿于怀。
“原来是临安谢家主脉的谢先生,失敬失敬!”林枫又看了谢文正一眼,长脸大耳,额头微微隆起,鼻孔粗大,留一缕山羊须子,须下还藏着一颗红毛黑痣。抛开体面的装束不说,此人生得丑陋嘴脸。面由心生,林枫知这谢文正可能不好相与。
听得“主脉”二字,谢文正满脸阴沉才稍稍缓和了些,“还算有些礼数,我听下人说你在这住了两月有余?”
“是,约莫快有三个月了。”
“胡闹!”谢文正喝道:“不为五斗米折腰,方为读书人。你这竖子在谢府呆了两月之久,还恋恋不知归去,这成何体统!还有你前院那下人,将妇孺也带了来,你当谢府是什么了?”
“你想赶我走?”林枫冷笑。
“不是赶,你若还有点读书人的风骨,受教自该向我磕头行礼,终身感恩戴德!”他哼了两声,神情不屑至极,“你这种半吊子的读书人懂什么叫孔孟之道,懂何为圣人训弟子规?老夫读书之年,若有一人如我一般谆谆教诲,岂不”
林枫不耐烦了,“谢先生究竟想说什么?莫不是要拿鞭子赶我吧?”
“自然不是,你非谢家之人,祖宗成法怪罪不到阁下头上,我也不会如此没有风骨。国有国法,林公子赖着不走,本公自有办法!”他称自己“本公”,当朝大员才敢这么称呼自己。
林枫听的来气,这宅子是谢府打拼下来的,更是徐素他爹咋朝廷里走关系保下的,和曾与临安谢家有半文钱关系。逮着鸡毛当令箭,这会知道那祖宗成法说事儿了。
他估摸大夫人就是被祖法框住了,挨打也不敢出声。
“这宅子是你的?”林枫道:“地契上写的清清楚楚,是谢维谢伯父的,你还管不到吧?”
“谢维犯祸进了大狱,一应财物该当回归本宗,留候族长接济族人,这是祖法!”
“谢家祖法上有“族人互帮互助,相互扶持”相似的条例吧?谢伯父漂泊异乡几十年,不见你临安府本宗送来一粒米、一封书信,他这才刚走你们就来争家产,书香世家,呵呵,果真是世家,与一般人家不同啊!”
“竖子,你敢”谢文正大长脸登时拉了下来,气的冒烟。他想反驳,却无话可说,临安谢家对郑州这一支的确从未关怀,他只能阴毒瞪着林枫。
这时,侧位坐着的少年起身道:“我谢家如何处事有我谢家的规矩,不须与外人言明。但祖法就是祖法,只要还是谢家的人,就必须按照遵照祖法,责无旁贷!”
“至于我谢家是不是书香世家,与别家有何不同,这是我谢家家事,更不须外人谈论!”他神情淡然,言语间竟然有谢家之主的风范。
林枫注意力全在谢文正身上,才注意到此人,十三四岁,虎头虎脑的,肩膀宽大,黑色长褂有些皱缩,没那么一丝不苟,乍看是个憨厚少年。
“这位兄台是?”林枫暗自称奇,这小子咬死了祖法,言行比谢文正要高明。
谢文正冷哼一声,介绍道:“这是我侄儿,我兄长谢文玉的次子,谢显!”
他腰板挺得笔直,比提及他自己的名讳更甚。林枫抱拳行礼,算是认识,抬头两人目光触在一起,皆是怔了怔。他们竟是在用相同的目光打量对方。
林枫心神震了震,“竟是谢显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