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一步步逼近,将他逼到墙根。他再无退路,只得大吼着举刀力劈。他知道陈忠得躲,躲就有空档,有空档就有逃的希望。可下一刻,他直接面如死灰。
陈忠没有躲,他不会放过杨广。大手直接拿住刀锋,刀刃砍断半个巴掌他也一言不发。一手攥拳,怒轰在杨广胸口。咔,胸膛塌陷,杨广只觉世界漆黑,除了疼什么都不知道了。
放开刀,陈忠咬牙又是一拳,直直将杨广身后墙壁轰的轻颤。他按着杨广的胳膊一拳一拳,骨头碎裂的声音一直啪啪响着。
不知过了多久,胳膊沁出的血染红墙面,陈忠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他转头看见林枫正看着自己,他咧嘴大笑,心里竟然有些畅快。
林枫终于听到声音了,先前是肾上腺素飙升,失去了感官。他渐渐感觉到胳膊上剧烈疼痛,身子也被冬风吹地麻木。柳儿埋头在他怀里低声抽泣,女孩家家,一生原不该见这种场面的。他有些愧疚。
“没事吧?”他忍着开口,喉咙生疼,声音也难听的要命。他自己都怔了怔,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
“俺没事,公子放心。”
“你的胳膊”他本想说需要包扎,就见陈忠挥挥手,咧嘴笑道:“没了就没了,俺不缺这点东西,公子没事啥都成!”他其实很开心,林枫是见他危险才出来的。能为下人拼命的主家,值得下人一辈子用命报答。
他很庆幸遇到了林枫。
“你说什么!”林枫脑袋懵懵的,这才想起身处的地方。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准,的确救不回陈忠的胳膊,“回屋,你胳膊还有救!”
他把柳儿抱到屋里的椅子上,点灯,找到小丫头缝衣服的针线,又找来今夜杨广等人没喝的酒。
“把衣服脱了!”
陈忠不知公子要干啥,但也照做。然后就见林枫把针线放到酒里浸湿,针又放到火上烤了一会,这才来到他跟前。
“咬住,有点疼!”林枫把陈忠脱下的衣服卷成布棍塞到他嘴里,他捻针穿肉里。陈忠感觉公子在缝衣服,一点一点把伤口缝上了。
他想告诉林枫,人不是布,不能缝缝补补。但一看林枫全神贯注,他也不好张开口了。
林枫手很抖,说不怕是假的。他前世学的是物理学,不是解剖学也不是裁缝,哪干过这种事。一圈下来他险些崩溃。
这时候他才感谢那些没日没夜分析数据的光景,让他一个马虎的大男孩成长的心细且坚强。
他耐着性子缝合陈忠身上的大伤口,放下针时张口呕吐,晚膳吃的全吐到地上了。血腥味和心底的慌乱让他再撑不下去,瘫坐在椅子上。
“公子你咋了?”陈忠吐出布棍,着急道。
“只是有点累了。”林枫半合着眼,迷迷糊糊。他很想笑,却笑不出。
他先前让柳儿去叫库房里的人出来帮忙,众人见院子里的血腥场面,一个个吓得魂不守舍。等魂飞回来才想到各司其职,王叔去报官,管家和胖子用麻绳把杨广一干人等全捆起来,大夫人进到屋里,帮陈忠上药包扎。
一帮人忙活到深夜,官府终于来人。领头的是张大人,他听闻林枫出事,深更半夜便赶了过来。
“如何,可是伤着了?”张大人对林枫颇为挂怀。
“大人记挂了,草民无恙。”林枫早已包扎好胳膊,此时他行了一礼道:“犯人在院子里,劳烦大人提走,草民明日递上供辞,是非曲直还请大人主持公道!”
张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