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睡在风里,一辈子只能着陆一次,那就是死亡的时候。”笑笑轻笑一声,“姐姐,你觉得你比起这种鸟儿,会不会活得更好?”
女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声音毫无烟火气,可手中白子却当头镇下,说道:“若是能遇见个心爱的人,这鸟儿也能在那人怀中休憩,并不见得就一定差了。妹妹,你可有心上人?”
“有。”笑笑回答得并无迟疑,黑子贴靠而上,黑白两色终于纠缠一起。
“呵呵,可惜看不到了。跟姐姐说说,那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呀,有些傻傻的,不过还是挺优秀的。”
年纪轻轻就买了房子,还有个自己做主的小门面,可不是一个优秀的男孩么。
笑笑抬起头,眼睛第一次弯曲了起来。
“真好啊。”女人的语气中仿佛有些憧憬和羡慕,“你说,真的过了许久以后,他还会等你么?”
白棋连扳,强硬无匹。
“不会的啦,他傻傻的,一定会娶一个贤惠能干的老婆,生两个漂亮粉嫩的娃娃。”笑笑落子切断白棋,双方近身厮杀,“等儿女长大一些,他就会一手牵着一个,大清早地带孩子去楼下街角吃豆浆油条,然后还要吹嘘他们老爸当年乃是威震附近州县的纸扎圣手。”
“纸扎?他是做白事生意的?”女人自华夏而来,对传统民俗并不陌生。
“嗯,他还有个外号,叫‘纸人张’。虽然他其实姓齐,但他还是觉得‘纸人张’更威风一些。”
“‘纸人齐’……嗯,确实叫‘纸人张’更好听一些。”
黑白两色在棋盘一角开始蔓延,两条大龙互相纠结角力。
“嗯嗯,所以说他挺优秀的啦。”笑笑抿了一口侍女端来的麦茶,停顿片刻后转了话题,“姐姐呢?你以前有什么故事?”
“你应当听过的,我是九尾妖狐啊。自出生起就祸乱世间,荼毒生灵,几个强盛无双的国家都因我而亡……我的事迹传遍天下,这也算厉害了吧,哈哈哈……”女人白衣遮嘴,轻声浅笑。
笑笑并没跟着笑,而是认真凝视着棋盘,淡淡说道:“我不相信。”
“哦?为什么?”女人的脸上有一刹那露出些诧异,可很快恢复,继续在盘中追杀对方大龙。
“因为姐姐若想亡一国,不需要做那些许多……更何况,亡国对姐姐又有何益?不过又是另一个男人站上顶端,继续把持天下罢了。”
笑笑的黑子久久停在空中,最终带着不甘缓缓落下。
盘上的黑龙已被逼至绝境,只要白棋在关键之处轻轻一点,一切便结束了。
女人却白袖一拂,棋子叮咚落了一地。
她抬起头,看着笑笑。
“想听故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