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唐仲友的脑海中浮起了严蕊的惨状,浑身是血的女子悲愤的指着他大骂“渣男,不得好死!”,然后,周围的人等都变得高大而扭曲的围攻过来,指责着他,在他耳边狠狠的咒骂着他的卑劣和胆小,一时之间,他甚至能体会到严蕊的痛和绝望,感觉到身处地狱的恐惧。
岚月看他渐渐惨白了的脸色,半晌,才收回的“念力”的威压,又等了好一会儿,唐仲友才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他有些茫然的望了过来,映着屋子里的烛光,岚月盈盈孤立巧笑倩兮,可就是这个小小的身影,却让他生不出一丝的轻视和怠慢。
“月姑娘,请上座,”唐仲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毕恭毕敬的看座,又让小厮去将京中带来的好茶泡一壶上来。
岚月没有客气,径自在上座坐了,刘嬷嬷一语不发,紧紧跟着站在她的身后,
“这么说来,严蕊此番遭难,虽是由唐大人引起,但,看这个样子,大人并不打算救她于水火之中咯?”岚月淡笑,嘲讽中带着一丝惆怅:“真是没有想到啊,素来以‘少年高才,风流文采’而著称的台州太守大人,却原来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听见岚月那些冷嘲热讽的话,唐仲友脸色难看到极致,咬牙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道:“非是唐某没有担当,实在是月姑娘误会了我和严蕊的关系。”
“哦?是我误会了吗?”岚月挑眉。
“是啊,严蕊为我台州府落籍官妓,唐某一直欣赏其才华,又怜她青春年少便沦落风尘,故而出于同情,便为她赎身,原打算待她脱籍后,将她送至老家侍奉老母亲。谁知如今却出了这等事情,”唐仲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她这无妄之灾,说起来,我也是受了颇多牵连啊!”
颇多牵连?岚月冷笑,原来你是怕被家中的母老虎知道了,准备送回原籍金屋藏娇啊!也难怪,身为丞相大人的乘龙快婿,家中的那位,估计是不好惹吧。
她理了理衣襟,似有些不经意的道:“前几日京中传来消息,说丞相王大人看中了我月府的一个姐妹,想买回去做贴身丫鬟。也许以后这样算来,我与唐大人,七拐八扯的雅算得上是自家人了哦!”
听到她提到自己那位高权重的岳丈家,唐仲友变了脸色,月府的女孩儿在华夏国大是有名,说是买回去做贴身丫鬟,说不定什么时候,变成了岳丈大人的小老婆也说不定。
而且,既然月府与丞相府有生意来往,若是被那边知道了自己打的什么主意,估计尚且在京中持家的娘子,会打上门来,那时候,不用朱熹弹劾,便坐实了他与严蕊的私情。
想到这里,他吩咐身边的小厮:“去,账房支三百两银子来。”,
说完,他站起身来,走到岚月面前,长揖一礼,诚恳道:“月姑娘今天来此是为何事,唐某又岂会不知?可是,严蕊一事,如今我也深陷谣言之中,朱熹那老匹夫六道奏折弹劾,要出面救她,实在是有心无力啊!月姑娘您智计无双,又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请月姑娘施以援手,救严蕊姑娘于水火之中!”
唐仲友把皮球踢给了岚月,为表诚意,又补充道:“唐某虽不好直接出面,但毕竟我也不忍眼睁睁看着严蕊受苦,三百两纹银不成敬意,聊做营救之款项,还请月姑娘笑纳。”
“原来,三百两纹银就想买个心安啊?”岚月气得笑了起来,她站起身,根本不想再看这个软蛋男人一眼,“真是可惜啊,严蕊白长了双眼睛,看人却是不灵!刘嬷嬷,我们走吧……”
刘嬷嬷赶紧应了一声,扶着岚月往唐府门外走去,身后唐仲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