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岚月醒来,刘嬷嬷端上早就准备好的清粥小菜,不等岚月开口,便将在外面听到的,一股脑儿的说给了她听。
这一觉,仿佛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岚月吃饭不像往常,一小锅白粥很快便喝完,又拿着个大馒头来啃。
她面带微笑的听刘嬷嬷讲话,对她讲的事情不置一言,这边手中却没有空过,捧着馒头吃得毫无形象,十分的香甜。
刘嬷嬷被她这样的吃法吓住,怕她吃出问题,在她准备拿第四个馒头的时候,上前阻拦。
岚月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又看了看桌上剩下的馒头,吩咐道:“刘嬷嬷,多打包点好吃的我们路上吃,这就启程回去吧!”
刘嬷嬷答应着去退了出去,马车是从家中带来的,赶车的便是醉儿的爹,自是不需要费什么时间,几人很快便踏上了回程。
出了尤溪,这一路岚月都兴致颇高,吃吃喝喝睡睡小觉,醒着的时候,更是让卷上了车窗的帘子,看着外面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大家被她的快乐感染,一路上走得颇为轻松,直到这天,从同安出城……
同安,尚在建州地界,从尤溪出来,已经走了四天的路程,出了城门,便是建州与浙江交界。在这里,城门处的盘查比其他的地方要严一些。
岚月一行排在等着出城的队伍中,隐约听到外面的人在谈论着朱熹的事情,岚月也没有在意,这一路上,这位大人的风流韵事,都已经被编成了各种版本的故事来讲。
“死了,可惜了的,年纪轻轻……”
“听说是昨天自杀的,上吊前用血写了无数个‘冤’,那一地的字哦,吓死个人咯……”
车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议论,听了一半,岚月忽然心中一紧,猛地掀开车帘,也不管被人看不看的,急声问道:“你们说谁死?谁写的‘冤’字啊?”
几名排队的人看了她一眼,都有些好笑,没有想到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也这么八卦,于是凑了过来,仔细的说给她听。
原来,自从朱熹的儿媳妇被人看见从他屋子中出来后,抵死也不承认自己和公公有染。
她一直说,由于相公在外求学,自己一向深闺浅出,那天也是早早便在自己屋子中歇息了,没想到一睡醒,便发现在公公婆婆的房间中。
这其间,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会寡廉鲜耻的去和公公发生关系。
不但她这样说,就连伺候她的几名丫鬟,即便在棍棒之下,也信誓旦旦的说,自家少奶奶一直在自己的屋子中歇息。
晚上,几个大丫鬟就住在她的外间,可以证明她并没有出去过,却不知怎么的,早上,她确实是从外面回来。
事情越传越离谱,百口莫辩的情况下,这位少奶奶也是个烈性女子,趁家人不注意,自己在房中穿了一声火红的衣服,又在死前划破了手指,在屋子中写下了的十几个“冤”字,最后,一根白绫悬梁自尽,以死自证清白。
岚月听着几人的叙述,脸色渐渐白了下来,她缓缓的跌坐回车中,不发一言的,汗水顺着精致的小脸淌下,紧接着,大滴大滴的泪珠,也止不住的滚滚而落。
刘嬷嬷被她这个沉默的样子吓得够呛,可无论怎么劝解,怎么安慰,岚月都是一言不发,默默的流泪。
出了同安,马车行至旷野,又走了好些时候,岚月忽然喊停。
车未停稳,她便撩开车帘跳了下来,趔趄几步后,疾步往前奔去,待奔到一处小丘上,她再也忍不住,跪了下来。
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