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紫烟退到一侧,声音中带着严肃以不似方才的温和:“琉璃你且起来侍候圣上更衣,将托盘交如我。”
“奴婢遵命。”琉璃高举着托盘的双臂只感觉紧绷而酸痛,起身将托盘递给紫烟,心被提到了嗓子眼里了。
琉璃取过十二章纹的金丝龙袍,压抑着心底的紧张,笨拙的欲将龙袍的两只袖子套上时,君若殇却意外的垂下手臂,他高昂的俊颜令人不敢侧目,这不分明是在考验吗?
琉璃心里更加紧了紧,原本她便笨手笨脚,这样一来更加增加了难度,此时整个心弦更崩的紧紧的,她不敢侧目因为她的笨拙已经招来紫烟怒意的视线,一切只能硬着头皮来。
她捏着一把冷汗,一把握住君若殇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将长袖套上他右臂上,在套上的过程中,琉璃之感十分的吃力,君若殇的手臂似有千斤重般,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抬起他的坚实硬朗的手臂,待穿上左袖子,她的额间已经渗出许多细密的冷汗。
而君若殇依旧面色如常,没有半点的情愫浮动,看着比他矮上一大截的人影从他身后转过右手边,她再次抬上他的右胳膊,将长袖套上,他并没有在刻意刁难她,看着她底埋的螓首,神色紧张完全与那夜,神色冷傲的女子判若两人。
琉璃面色苍白,惶惶恐恐的再次绕道君若殇身前,为他整理着衣襟的指尖微微轻颤落入君若殇打量的眼底,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却并不挑明。
此时的君若殇平静温和,不似那夜初见的冷酷,琉璃在心底暗自庆幸,幸好此时有遮颜膏作掩饰,才不至于被识破。
琉璃有丝惶恐的抬眸看他,却正巧撞上了他如漆点墨般的眸色里,她仓惶的避开视线,指尖慌乱的从他身旁划过,君若伤吃痛的蹙眉,胸口隐隐渗出血印,就像滴在水中荡开的墨,散开,染红了衣襟。
“皇上……”富公公与紫烟惊慌失措的上前,却被君若殇冰冷的眼神斥了回去。
“奴婢该死。”琉璃仓惶的匍跪在地请罪。
“你确实该死。”君若殇如水般平静却威严的话语从头顶传来:“紫烟回去好好教教她,明日她若服侍的朕不满意的话,那么新罪旧罪一起罚。”
“是,紫烟领旨。”紫烟一脸虚惊后,惩罚性的瞪了琉璃一眼说道:“来人速去请太医,替皇上重新包扎伤口。”
“不必了。”
“可是……皇上。”
“小伤无伤大雅。”君若寒一口回绝,对着富如海道:“富子召寒王到御书房朕有事相商,让其他亲王各自回府。”
“老奴这就去办。”富如海托着拂尘退去。
跟随着紫烟退出邵阳殿,紧张的心情任然无法缓解,此时紫烟黑沉的脸色急促的走在邵阳宫的甬道上,花圃环绕,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弯长绵延的隐匿在花草间,梨花纷落,在草丛间宛如点缀的星辰。
梨花分落间,人群中琉璃抬眸一眼便看见了远处,器宇轩昂风流不羁的身影。
君若寒依旧是神清气爽,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道不尽的凛然高贵,即使是与西晋最为尊贵容颜绝世的男子比,也比不上此刻在落花中缓缓走来的身影绚丽。
他的视线落在身上的那一刻,琉璃只感觉一直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下来。
一片花海将两人分隔两端,琉璃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君若寒的身影上,光影疏离他的目光不在投向她,彼此擦身而过的瞬间仿佛促成了永世的结局。
琉璃的心底勾起一丝莫名的抽痛,再回首时,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延绵而漫长的回廊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