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凑不到销售员身前的人,看到前面居然可以用抢的,发了疯的向前挤着。再远处还没买到奖券和买完正待离去的人,迅速占满了前面挤出的空间……
一个妇女见身高刚到大人腰部儿子已经被挤得脸通红,马上就要喘不上气,拼命向身边的人哀求道:“别挤了,有孩子……”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人潮涌动中悲切的喊着:“谁推的我?我的奖券!那是二等奖!你们赔我!”
一个老人捂着胸口,眼见已脸色青白,但被一旁为了要说法,已经出离愤怒的人们忽略了。
大约三五分钟的工夫,销售员身前的铁护栏被尚存一丝理智的精明人拆开了。护栏倒下的一刻,紧贴着护栏的一排人感觉身前突然卸了力,随着护栏倒了下去。人群疯狂的踩着他们,冲向了主席台。眼见场面失控的强子,在护栏倒下的一刻,向着主席台后面的通道跑去。销售员们见领导跑了,跟着他的逃跑路线发了疯的追随着。
愤怒的群众追了强子等人几步便转回了身,只因为听到了后面有人喊:“别跟老子抢,电视机是我的!”
抢了电视机的人并没有高兴起来,扭动一下脖子就发现身边都是人,抱着电视机也无路可走。放置奖品的台子没一会儿就被疯狂的人们踩塌了,人和各种电器打着滚摔到了别人头上。桑塔纳已经被挤的横向移动了起来,黑色的后视镜“咔嚓”一声便断了。
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骚乱,外围的警察想制止也有心无力,他们能拉开一百人,但是拉不开一万人。眼看着人群中厮喊伴随着哀嚎,王国伟果断的掏出手枪,一边向天开着枪,一边指挥身边的同事分离着近前的群众。
骚乱从开始到结束,总共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大庆恨不得把方琦打进十八层地狱,但是他没想到会引发这样的骚乱。慌张、愧疚、晕眩等等情绪和感官交织在一起,直到一个同事用力拍着大庆的胳膊问道:“政委,政委!你说话啊,咱们该怎么办?”
大庆掏出刚买的大哥大,拨着市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新阳各大医院的救护车一辆接一辆驶来,一个个晕倒、受伤的群众被抬上了车。为了报道盛况而赶来的电视台工作车,没有拍到什么新阳市民丰富多彩的休闲文化生活,反而记录了这一次惨绝的骚乱。
一九九三年七月三十一日,周六,成了改名后的新阳市民铭记的一个日子,无论当天去到现场的市民,还是路过的群众,都被那一幕由气愤变为发泄,由发泄变为贪婪,由贪婪变为相互攻击,再由相互攻击变为群体骚乱的场景深深的刺激了。凑近了看热闹的成了更远处人眼里的热闹。
工人文化宫的主席台上,各种散乱的电器零件铺满了一地,已经被压变形的山地车辐条上还挂着厮打者身上的衣物碎片,枣红色的桑塔纳车身上沾着鲜红色的血。主席台前倒地的护栏上,趴着几个被踩塌陷的尸体血已流尽。密密麻麻的绿色苍蝇糊慢了鲜血与灰尘混合后微微发臭的地面。再远些的地方,地面上的红色没有了,更多的是清醒后的人们胃里倒出呕吐物……
当天下午,市里的紧急处置会议上,市高官指着电视台的录像,对着有关部门的领导一顿臭骂之后,眼眶湿润的说道:“你们不痛心吗?死亡57人!踩塌致死的高达49人!里面有13个儿童!伤者不计其数!”
市长听完书记的话,冷漠的看了看主管经济的副市长和公安局局长,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说道:“即刻逮捕奖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