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到底会不会破产吧。”大庆说道。
“不会了,市里决定了,把纺织厂厂办医院跟新华区医院合并,把厂办中小学都交给区教育局。总之以后纺织厂不办社会职能的福利单位了,这一下给纺织厂减了不少负担呢。”许健说道。
“你的意思我懂,就是以后这些单位的人吃喝拉撒纺织厂都不管了呗。”大庆笑道。
“不光如此,市里还给纺织厂免了不少贷款。”许健说道。
“早免了多好,也不至于弄的现在这样人心惶惶的。”大庆说道。
“市里这次有这么大魄力,多亏了解放前的老资本家周宏仁。”许健笑道。
“我听说过这个老爷子,听说是他父亲创办的纺织厂,当年他是纺织厂的经理,现在怎么也该七十多了吧。”大庆说道。
“厂里有个退休的老职工刘大爷,解放前就给周家当保镖。头解放前周家人去了台湾,前两年恢复和台湾的通信以后,刘大爷就收到过周家的来信。一个多月前,刘大爷把纺织厂的情况写信告诉了一直惦记厂子的周宏仁先生,老先生从台湾赶了过来,想花重金把纺织厂买下来,把它变成台资企业。市领导一听就急了,那怎么成?要是台商一接手,企业好起来了,那不是打脸么?于是就给了纺织厂一大堆好政策。”许健开心的乐着说道。
“都有这么多好政策了,你们还开会发愁啥?”大庆疑惑道。
“工人太多了,想辞一个工人先要人家同意才行,同意后厂里还要拿出一大笔安置费。纺织厂要想重新焕发生机,这一步必须要走。辞工人不好办吧?干部想辞就更难了。”许健为难的说道。
“走一步说一步呗,又不是纺织厂一个厂子这样,那些老厂子哪个不是人满为患。”大庆说道。
“你不知道,就算给了这么多好政策,最多也就坚持三年,到时候要是再面临破产,台商再来谈可就崴泥了,那可就成国际笑话了。”许健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放心,要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市里怎么也不会让纺织厂破产的,把心放肚子里吧,你这个厂长命真好,这周老先生给你上了保险啊!”大庆笑道。
“纺织厂破不了产不代表我能干一辈子厂长,替罪羊还是要有的,到时候我怎么办?”许健苦恼道。
“我听武志学说过,可以上市之类的,好弄么?”大庆说道。
“别逗了,纺织厂的财物数据要是让证券交易所的人看了,非笑掉大牙不行。”许健闷闷不乐道。
“对了,我还记得有什么职工入股的说法,可行么?”大庆说道。
“都是武志学的设想而已,我问你,人家不想入股怎么办?这不能成为辞退人家的理由吧?”许健说道。
“不说这个了,这又不是我的难题,我找你是想问问你,纺织厂什么时候恢复生产?”大庆问道。
“后天。”
“补发工资么?”大庆又问。
“肯定要补啊,这还用问?”
“能不能晚点儿补?”大庆说道。
“晚点儿补?我没听错吧?”许健诧异道。
“你就说能不能吧。”大庆追问道。
“你都这么说了,我好意思说不能么?”许健笑道。
“一言为定。”大庆和许健击掌道。
许健并没有问大庆为什么对他提这个要求,他也不想问,因为他懂得:一个公安人员的秘密知道多了绝对不是好事。
第二天,许健在纺织厂的工人礼堂召开了全体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