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亨微微一愣,然后陪笑着对胡宗禧说道:“下官这也是被紧急情况弄得昏了头…”
胡宗禧点了点头,然后对杨素说道:“杨大人,这也真不能怪秦大人,开封府刚刚遭了灾,咱们呐,遇事当然得谨慎。要是随意就调动宣武卫的兵马,开封府内兵力空虚,百姓又多流离他处,一旦被贼人偷袭,可就万事休矣啦。”
杨素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心想:“华朝‘佳兵者不详之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的思想深入人心,地方上就会出现文贵武贱的局面,文武官员相互看不顺眼。这开封府却是反其道而行之,胡宗禧竟然为秦亨找借口开脱,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实在是奇怪。”
不过杨素弄钱的目标不在河南,自然不会刻意理清开封官场复杂的政治生态,是以微微一笑,将此事轻轻揭过:“胡大人所言甚是,刚才本官行事也有些莽撞,确实不能只怨秦大人一人。”
杨素此言一出,在场说得上话的三名官员都是心照不宣地一笑,不再提秦亨刁难杨素的事情了。杨素赶紧把白云寨中的紧急情况告知胡宗禧,请求他出兵围住白云寨。
胡宗禧眉头一皱,与秦亨对视一眼,说道:“杨大人,白云寨中山贼袭击钦差行营,已经犯了谋反的大罪,但是本官听你的意思是要进行招安,这恐怕…”
杨素点了点头:“本官也知道这些,但是确有不得不如此行事的理由。其一是他们手上握有人质,董公公更是新设的东厂厂督,又兼有钦差身份,若是人质有个损失,那可就坏了皇上的大事儿了。”
说到这里,他伸出两根手指:“其二是这些山贼都是受灾的百姓,他们没有衣食才会啸聚山林,为恶时间不过一月,若是就这么尽数屠灭,实在有伤天和。皇上赐予本官便宜行事的权力,招安这么几百个毛贼,应该就在此列。”
胡宗禧点了点头,暗暗对秦亨使了个眼色。秦亨微微一怔,沉吟片刻,说道:“既然钦差大人已经做好决断,我们当然应该全力配合,只是仍有一些难处。嗯…嗯…”
胡宗禧暗骂一声“蠢猪”,自己开口解释:“杨大人,您也知道黄河决口的恐怖,在其余各府的粮食运来之前,官军只能代而食之以山药、茯苓、桔梗等各味中药,一个个都饿得不剩多少战力,宣武卫内有不少逃兵呢!”
秦亨眼前一亮,对自己的文官搭档越发佩服,接口道:“胡大人说的是,若是此时用兵,能形成战力的,恐怕只有本官的几十名亲兵。若要实行杨大人的计划,恐怕还要上报都指挥使叶德潜叶大人,调用其它卫所的兵马。”
杨素被他们这一套组合拳打得有点儿懵了,他饶有兴趣地将目光在二人之间游弋,微笑着说:“没想到胡大人对军务也如此熟悉,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您才是宣武卫指挥使。”
胡宗禧哈哈一笑:“杨大人,其实本官也不怎么懂军务,奈何突发大事,不懂也不行啊。”
在杨素的概念里,吃空饷定额这类事情,文官大多是不参与的,是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胡、秦二人到底是故意还是无心地要拖延他救人,只能接着话茬说:“那只好通知叶大人了。”
秦亨点了点头,说:“就这么办吧,只是叶大人此时在狼城冈附近指挥修复河堤,我们此去通知还要花费一日的时间。”
杨素紧紧皱眉:“叶大人可是带着兵马参与河堤的修复?”
胡宗禧听他问话,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开口:“杨大人,将兵马直接从狼城冈调到白云山是不可行的,两地相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