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远处的营帐和木制屋子顿时化作一片火海,白云寨中除了聚义堂,竟是再也没有一个没有烧着的建筑了。
熊黑子双手被反剪在背后,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心在滴血。他辛辛苦苦冒着风险带领乡亲建立白云寨,就是为了能让女人孩子混上一顿饱饭,现在却连这样的归宿都没了,这一把大火不光烧没了财产,还带走了生命。
他心中痛苦,对着那些正在反抗的山贼大声叫道:“你们疯了,还不放下武器!你们看看周围都是什么人呐?都是什么人呐?难道你们真的想杀官造反不成!”
山贼们正在拼命反抗,忽然听到寨主发话,便有一个年轻人喊道:“熊黑子,我叫你最后一声寨主。兄弟们多少是想一反到底的,你偏偏不听!你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些官兵把我们灌醉了,忽然就提刀上来砍人,不是想把我们全给宰了,是什么?”
立即就有官兵大声喝道:“宰你老母,不是你们早就想着谋反,先动的手?可怜郑老大刚开始还跟你们称兄道弟,就这么被掐死了,你们这群王八龟儿子!”
众人听到这哪里还不明白,这帮山贼和官军喝着酒不知怎么就起了冲突,然后流血事件升级,最后演变成了这个情况,至于是谁先动的手,却是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但人人心里有杆秤,这些山贼武器被缴,得被灌了多少黄汤才会下手杀人,杀的还是官兵?杨素想不到,熊黑子也想不到。
官兵人数占优,武器占优,自然步步紧逼,压缩山贼的活动空间,山贼们要想保住姓命,唯有立即放下武器束手就缚,所谓“杀降者不祥”,叶德潜就算再狠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但此时官兵和山贼都有死伤,正是杀红了眼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下武器,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官兵手上。这是一个很容易被戳穿的阴谋,但是熊黑子却已经不可能劝说住自己的手下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官兵如同割麦子一样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熊黑子眼看着自己所守护的东西被破坏殆尽,目眦欲裂。他肌肉鼓起竟然挣脱了身后亲兵的擒拿,大喝一声,直直冲向了叶德潜:“叶老贼,我与你同归于尽。”
叶德潜将头一撇,懒得看他最后的抵抗,右手一挥,冷冷下令:“放箭!”
要说这一切不是准备好的,真的没人会信,像杨素这种钦差大臣,护送的内卫都没带手弩或者短铳,哪个将军会让贴身亲兵带着弓箭护卫的?
亲兵们拉弓搭箭,白羽箭便扑簌簌地飞向熊黑子,立即就有几支射进了他的胸腹。熊黑子却是条真汉子,这几箭居然只是让他微微踉跄,他咬牙拔出肩上的箭头,用它当作武器,直直刺向叶德潜。
叶德潜显然也没想到这熊黑子竟然如此硬气,他微微有些慌乱,但很快稳住了阵脚,手上钢刀急急挥出,狠狠斩向了熊黑子的脖颈。
熊黑子身披数创,哪里还能躲得过这又准又狠的一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慢慢爬过来揪住叶德潜的衣服下摆,嘴里发出“呵呵”的难以辨认的声音,似乎是“做鬼也不会放你”之类的话。
叶德潜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一脚踹在他的头颅上,然后右手再挥,姚鼎身后的亲兵便用短刀将他捅了个通透。
姚鼎也在拖着血痕爬行,目标却是杨素,目光里满是渴望。杨素虽然知道非常危险,但他有一种直觉,如果这个时候不凑过去可能就会失去最后的机会,眼看着叶德潜的亲兵又要放箭,他快速跑到了姚鼎的身边,让他们失去了射杀的机会。
“杨…大人…黄…天…”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