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屋内几处昏暗的灯光,在迷蒙的睡眼中,他惊奇地发现此地根本不是他的卧房,到有点儿阴曹地府的味道。
“胡大人睡得还真是香甜呀…”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角落处传来,由远及近,来到了胡宗禧的面前。
胡宗禧吓了一跳,只见眼前是一个身穿白衣头戴白帽的家伙,他手上拿着一个令牌,上面用朱砂写着“索命”二字。
“你是何人?”胡宗禧强自镇定下来,眼睛盯着这个穿着奇装异服的怪人,总觉得他身形透着那么几分熟悉。
“嘿嘿,我还能是谁,当然是来索命的白无常啦!胡大人,难道你祸害了那么多百姓,还指望着高枕无忧不成。”白无常发出桀桀怪笑,步伐越逼越近,双手已经靠近了胡宗禧的脖子。
胡宗禧眉头紧紧一皱,心中思忖:“这白无常好生奇怪,竟然叫本官为‘胡大人’,说话也是含糊不清。”
这胡宗禧果真厉害,如此危急时刻仍以“本官”自居,他瞧了一眼令牌上的“索命”二字写得歪歪扭扭,忽然一笑:“本官行得正坐得直,何曾祸害过百姓,鬼差抓人可得有证据呀。”
白无常的脚步明显一顿,发出“咦”的一声,却恰好被胡宗禧给听到了:“呵呵,杨大人,您贵为钦差何必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呢?本官对您,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白无常这次彻底陷入了慌乱,过了良久,终于无可奈何地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不是杨素又是哪个?
“胡大人,您果然厉害,没想到这都骗不到你。”杨素无可奈何地一笑,在地上缓缓坐下。
“这鬼差办案的伎俩可糊弄不了本官。”胡宗禧脸上露出了轻蔑的表情,“杨大人,咱们读书人心中有正气,这鬼怪哪里近的了身呐?别说是人假扮的,就是真的白无常在这,本官也不怕。”
杨素见他在这装模作样,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便嘿嘿一笑:“我本来也没指望着能够糊弄得了胡大人,不过请您来演一出戏罢了,这宣武卫的指挥使,可不是什么读书人呐!”
这么说着,杨素找来一块儿破布塞住了胡宗禧的嘴,然后重新做好白无常的装扮,将屋内的一处黑帘子打开,只见屋子另一边竟然也是一样的格局,只是主角却是秦亨和黑无常。
黑无常嘿嘿一笑:“秦大人,你问咱鬼差办案要证据,哪里用得着呀,阴曹地府的酷刑过一遍,不吐实话就给你把舌头拔了,最近咱们那边儿流行零口供办案。”
“你等等…你等等…”秦亨吓得瑟瑟发抖,“让我再考虑考虑…”
“考虑,时间有限呐,你隔壁的胡宗禧胡大人,就是考虑得太久,被咱们把心给剖了。”黑无常再一次阴鸷一笑,对着杨素打了个眼色。
杨素知道该自己出场了,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铁链,一下子缠上了胡宗禧的下巴,然后倒退着往外拖,胡宗禧这才注意到自己背后竟然被抹了颜料,带了一路“血痕”过屋。
杨素下手可不留情面,手上那是真的在勒,胡宗禧呼吸急促,如同在鬼门关上徘徊,心道:“完了,竟然真的要死在这?”
拖行了一段距离后,杨素终于将他放下,胡宗禧嘴上塞着布,只能扇动着鼻翼,尽力呼吸。
此时,房屋一侧传来了,秦亨的声音:“别这么对我,我什么都说了,让我死个痛快!”
这句话一出口,胡宗禧便在心中不断骂起了“蠢猪”!
杨素脸上露出疯狂的笑意,故意让胡宗禧看见,然后一把将黑帘子拉上,长舒了口气:“既然有一人肯招供,人证就算是有了,那另一人留着也就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