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禧惊得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你不是秦亨…我真是被骗得好惨呀。”
杨素哪里会管他,看了眼外面不断晃动的火把,轻轻捏着眉心:“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查明,只需要将事情禀明皇上,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杨大人,您怎么这么糊涂呀?!”胡宗禧再一次开口打断,“您若是就这么把我留在开封,叶德潜绝对会逃脱罪责的。”
杨素微微一愣,心想:“这叶德潜心黑手狠,为了灭口已经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再把最后两个知情的三品大员宰了似乎也不为过。若是叫他灭口成功,任谁都拿他这个二品都司没办法。”
这么想着,他竟然有些犹豫,胡宗禧见了这情景,立即在一旁拱火:“杨大人,这开封城中必有叶德潜的眼线,今晚事情闹得这么大,他绝对会杀我和秦亨而后快,到时候死无对证,谁能拿他怎么样?”
杨素咬了咬牙:“守礼,离河南最近的绝对安全的地方是哪里。”
“南都或者京城。”刘守礼没想到杨素居然真的被说动了,赶紧出言相劝,“杨大人,世上哪有天衣无缝的犯罪,我敢保证,就算叶德潜真杀了叶、秦二人,也必然会留下线索,咱们没必要…”
胡宗禧觉得背后一凉,一时说不出话,杨素却是先开口了:“河南遭灾,开封官员从上而下被一网打尽,如果没有确凿的人证物证送到眼前,为了稳定局势,皇上不会轻易调查手掌兵权的叶德潜的。”
刘守礼沉默片刻,看了一眼都快老得吃不动草的胡大知府,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他没有忤逆杨素的意思,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胡宗禧赶紧插话:“杨大人,我们可以去归德府,那雷镇和叶德潜速来不对付,手底下又有兵权,得了他的护送,一切就好说了。”
“归德府?”杨素眉头一皱,“雷镇不是应该在狼城冈吗?”
“杨大人有所不知,白云寨被屠灭那夜,雷镇带过去的归德卫损失惨重,他手底下连个人都没有了,留在狼城冈做什么?”胡宗禧喘了口气,“而且,别忘了白云寨那夜的事情是叶德潜挑起的。”
杨素这才醒悟:“原来如此,那夜,叶德潜一定是安排了手下,见贼屠贼,见兵杀兵,这才能挑动白云寨山贼降而复反,真是好算计。”
他吸了口气:“算了,若是让雷镇调兵护送反而打草惊蛇,这可就不美了,咱们直接潜伏去南都。”
胡宗禧的目的是为了保命,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自然不会违背杨素的意思,四人便达成了一致。
唐赛将仓库内灯火全部扑灭,轻轻推开房门向外望,这才发现天边竟然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四人一出大戏竟然演了一个多时辰,但搜查的官兵仍然举着火把,他们显然是在夜间就已经出动了。
“倒是小看了这个秦亨,竟然能够如此之快地清醒过来,然后挣脱绳索束缚。”唐赛微微皱眉,“杨兄,现在怎么办?”
杨素沉吟片刻:“你和守礼想办法弄三套官兵的衣服来,有你的易容术,咱们伪装一番应该能浑水摸鱼溜出去。”
“三套?”胡宗禧一愣,“杨大人,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的,说好了带我…”
杨素摆了摆手,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也不瞧瞧自己的头发和胡子,你见过像你这样满脸褶子的官兵吗?”
“一会儿给这位胡老爷子画个死人妆,咱们三个把他抬出去。”他转头看向唐赛,“一会儿拿出你最得意的功夫来,千万不要留手,咱们尽快逃出去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