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京城的家也就是地理位置稍好,靠着叶老板很近,但终究不过是个小宅院,与这气派的周府一比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他轻抚着下巴,那里此时已经胡子拉碴,摸上去很有质感:“周小姐,你们杭州分号置办下的家产就有如此之巨,京城总号应该更是庞大才对,早知这样,当时的冠名费绝不应该只收你四万两。”
周玉莹干笑两声,尴尬地摇了摇头,却是朱光才先说话了:“自从周老爷子身体欠安开始,本来平衡发展的南北局面便被打破,玉莹在京城苦苦支撑,可没有杨兄想的那么简单。”
杨素叹了口气,惋惜地摇摇头:“龙头倒下,更是应该众人齐心协力的时候,偏偏谁都逃不过自私和贪婪二字。想想袁谭、袁熙、袁尚,那可是前车之鉴呐,只期望舒敏斋不是曹操。”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在丫鬟的引领下来到了一个两层小楼。此时一楼的房门正大开着,里面满是正襟危坐的管事、长老,几个年轻的小辈只有站着的份。
大堂正座上是个白面无须的胖子,他见了杨素、于铖以及陈元十的到来,微微一怔,快步迎了出来。
“没想到杨大人竟然真的来了,草民周少柏,现在是宝大福杭州分号的管事!”他陪着笑脸,又与陈元十打了招呼,目光这才移向了自家两个小辈,“光才,杨大人与你有同科之谊,还不设宴。”
“正值家族危难之际,竟然要让我那连襟支开我,难道钦差大臣在周家眼里啥都不是?”杨素眉头轻轻皱着,实在是搞不清楚周少柏的想法。
朱光才也是微微一怔,虽然觉得不妥,但他实在不愿掺和进周家的糟烂事儿,便点头答应:“杨兄,咱们已经有好长时间没见了,不如去喝酒叙旧,在这也是浪费时间。”
这位入赘的女婿在周家是个特殊的存在,他地位本应该很低,偏偏有个举人身份,加上过世的妻子是嫡女,是以整个周家没人管他,也没人敢管。
这位仁兄也乐得清闲,天天外出交游,偶尔去几个商人世家的族学教教书,生活过得好不悠闲,虽然于危难中挺身而出,但终究还是想回归以前的平淡生活。
但杨素却不同,他的直觉多次指引着他找寻出答案,这一次,他隐约感觉宝大福的事情非常蹊跷。
这么想着,他便开口了:“周先生客气了。本官奉皇命南下办差,有‘便宜行事’的权力,宝大福作为有名的珠宝商家,也在本官的考察范围之内,何不让本官也听听看。”
要不说光熹是真的宠信他,这“便宜行事”四个字也太好用了,随便这位仁兄怎么解释,河南之所以被搅了个天翻地覆,也有这四个字的功劳。
此话一说出口,周少柏便额头见汗,他瞄了一眼周玉莹,良久才开口:“杨大人,你不知道周家的规矩。议事堂地位极高,是议定周家大事的地方,未经允许,外人是不得擅入的。”
居然还要阻止?于铖差点儿叫这位周先生说的话给笑喷了。
杨素贵为钦差大臣,外面还有百余号内卫弟兄在那守着,你议事堂地位再高,人家一个命令,说拆也就给你拆了,谁愿意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这么想着,于铖眼中精光一闪,手便按在了腰间钢刀的刀柄上,向前跨出一步。
他本来站在杨素身后,还不是很显眼,这一步踏出之后,身上气焰顿时高涨起来,周少柏这才感到了杨素的滔天权势,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
“周先生,您刚才说的是‘未经允许’是吧?”杨素微笑着摆摆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