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铖看这两人玩兴正浓,偏偏还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只能无可奈何地吩咐几个手下先去占据险要位置,又让四名内卫散在两人四周,自己则不远不近地跟着,于是两人行在拥挤的河堤上,却出现了周围连个擦身而过的人都没有的情况。
河堤之上人声鼎沸,玩杂耍的,卖茶果的,做女红的,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位老丈,拿着一个特别大的毛笔,沾了湖水在地上写字儿,也有很多人围观。
两人正漫步玩赏间,已经到了河堤的中段,他们赫然注意到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人正在讲课,周围为了不少人,其中几个东瀛女子最是引人注目。
“咦,那是什么奇怪的服饰?”周玉莹看着几个东瀛女子有些不解,“怎么身上披个被子,背后背个枕头就出来了,这些番夷果然不通礼教。”
杨素直接笑喷了出来:“周大小姐,那个叫和服,是东瀛的民族传统服饰,由咱们汉族的服饰发展而来,所以在当地被称为‘吴服’。”
解释了一通之后,杨素的兴致也来了,毕竟现在大华海禁,外籍人士除了僧侣、留学生之类的特殊职业,都不能轻易踏足本国领土,这几个东瀛女子一定是偷渡客,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实在是有点儿奇怪。
他自己不好亲自上前和外族女子交流,便招了招手,让于铖上前打探。
于铖自己也没这方面的经验,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杨大人,下官也…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老于呀,我记得内卫有刺探情报的职责吧,这种事情都害羞,你让陛下怎么放心。”杨素拍拍于铖的肩膀,再一次笑出了声,“行了,本官去,你学着点儿。”
杨素大摇大摆地走到人堆中,缓缓贴近那几个化着浓妆的东瀛女子,忽然见其中一个喉咙处皮肤及其粗糙,便微微有些诧异,放慢了脚步。
他沉思片刻,转换了目标,拉住身边一个年轻后生:“这位兄台,咱们大华不是海禁吗,那几个女子是外族人吧,怎么就…”
谁知那个年轻后生将衣袖一甩:“禁声,仔细听先生讲课。”
杨素微微一愣,却听那先生把理学批评的一文不值,更是将科举制度说成是为乱国家根本的祸患:“科举制度使儒学成为统治者奴化臣民的工具。”
听到这里,杨素不禁诧异地摇了摇头,心道又遇到一个愤青,他叹了口气,便想再去问问别人。
谁知宣讲的那人对自己的论调及其自信,他站在个木箱子上,将杨素叹气摇头的举动尽收眼底,竟然点名要拉杨素出来单挑:“那位先生似乎对鄙人的言论很不屑,有什么想法不如大声说出来,与我等争辩一番。”
好一个“我等”,竟然将这些听众都算作自己的信徒了,杨素看了一眼凑热闹的人:东瀛女子,身着破烂衣衫的读书人,凑热闹的老汉…
在这么一群人面前跟你辩,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杨素摇了摇头:“不敢对先生的言论指手画脚,本…本人还有要事,这便…”
他刚想转头就走,却没想到那人竟然直接拦在他的面前,拱手作了一揖:“山**飞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远处的于铖看到这一幕,便伸手按在钢刀之上,缓缓地靠了过来,却被杨素用眼神制止了。
杨素叹了口气,也拱手作揖:“琼州杨素。”
毛飞道听这位仁兄终于肯接招了,立即欣喜若狂,他踩过的人何其多,见着杨素的穿衣打扮,便知他是位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只要辩赢了他,绝对是扬名的好事。
这么想着,他沉思片刻整理思路,说道:“科举取士,必须发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