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既然发了话,丁子良自然不会沉默,他呵呵一笑:“月入七万两,杨大人还真是点石成金的财神爷呐,杭州一年的盐税也不过才六十万两,区区一个宝大福…啧啧啧…”
这话让百姓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普通人眼中,盐是日常用品,是每个人都要使用的,这种东西每年创收不过六十万两,而宝大福…还真是暴力啊。有了这个想法,他们看于先生的眼神也就变了。
杨素听着百姓的咒骂声,暗道这丁子良确实有两把刷子,竟然想到了调动普通人的情绪,让他们站到了自己一边。普通人又有几个明白毛利和收入的区别的?
辜敏道一听两位又交上了火,赶紧一拍惊堂木,压住汹汹民情:“收入不过是收入,于先生,本府问问你,今年五月,宝大福采买珠宝材料的支出是多少?光熹八年又是几何?”
听了这个问题,堂上百姓才算是明白过来,赶紧屏住呼吸等着于先生的答案,却没想到这位仁兄竟然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三个字:“不知道。”
说来也是,于先生不过是个高级技术工人,就算周玉莹肯给他看账目,他自己也不会感兴趣刻意去记。
丁子良冷笑一声:“不知道还是不敢说?杂家翻过你们宝大福的账目,今年五月你们宝大福的各项采买支出不过二万九千两,几乎达到了七分利,就算是你们的工艺再优良,也断然没有这么贵的可能!”
说到这里,他扫了一眼杨素:“杨大人,杭州另一家珠宝商舒敏斋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将账目交了出来,你猜怎么着?人家的毛利不过三分而已。”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话可让下面的百姓炸开了锅,他们想到自己因为宝大福这个金字招牌不知被骗去了多少银子,心理开始失衡,对着于先生破口大骂。
原来陷阱在这儿!杨素这才知道丁子良打的是个什么如意算盘,只要宝大福的账目解释不清,那走私便的罪名便很难洗脱。
他迟疑了一会儿,目光忽然移到了于先生身上:“丁公公,所谓一分钱一分货,五月份正是于先生这位宝大福的大挡手待在京城的日子,他的设计和工艺,可是很贵的。”
丁子良哪能让他这么容易过关,脸上阴恻恻一笑:“杨大人说得轻巧,刚才杂家就说了‘就算是你们的工艺再优良,也断然没有这么贵的可能!’”
杨素见他抓住这个问题不放,便决定采取和他一样的策略,忽然嘿嘿一笑:“丁公公,你得想想这一部分的收入增长主要是来源于什么人呐!”
丁子良瞧他笑无好笑,脸色就微微一变,虽然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谨慎地说道:“杨大人,暴利就是暴利,与卖给谁又有什么关系?”
“此言差矣!”杨素摇了摇头,“刚才咱们已经论证过宝大福收入的猛增来源于《大华民报》的广告,那么,这一部分钱就是从京城来的。本官问问各位,京城里什么人会去买珠宝?什么人最有钱?”
见众人茫茫然不知所措,他便自问自答:“当然是达官显贵了!圣人讲究一个因材施教,这做生意也得看对象不是?丁公公,您是宫里的老人,您说说那些御供的物品,得有几分利?十分利都不止!”
在场诸人哪个不清楚杨素的意思,有钱的达官显贵就该狠狠地宰一刀,现在杨素已经给宝大福包装上了“劫富”的形象,就差“济贫”了。
他扫了一眼在下面听得聚精会神的百姓,轻轻摸着下巴:“在场的各位,有哪个于今年五月买了宝大福的珠宝首饰的,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