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西装革履,看起来衣冠楚楚的秦修文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花,对他露出一抹笑容:“小昕,好久不见。”
从乐心坐在床上,迟迟没有说话。他看向秦修文的目光无喜无悲,冷淡之至,就好像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秦修文也不觉得尴尬,他就像根本没有察觉到从乐心冷漠的态度一般,无比自然地走进房间,朝着床边走来。
“出去。”从乐心的眼睛一转,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微微带着一丝沙哑,却依然挡不住其中扑面而来的抗拒。见秦修文没有反应,他又说了一遍“出去”,只不过这次的音调却是提高了八度。
秦修文的脚下一顿,在离着从乐心床边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脸上换上了一副无奈的表情,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丝自以为是的宠溺。他说:“小昕,你又在任性了。”
从乐心最讨厌秦修文那张伪善下流却又偏偏装出一副深情至极的脸,他话也不再多说,随手从柜子上拿起一个杯子摔在秦修文的脚下。
尖锐的玻璃破碎声响彻房间,同时杯子里还剩的半杯水也溅在了秦修文身上不少。
秦修文哪里想得到从乐心真的会如此不留情面,他脸上的温度降了几分。
“几年不见,你模样没变,脾气倒是大了不少。怎么,你这是在怨我这些年没有找你?”
从乐心抿着唇,神情淡漠,毫不理会秦修文那几乎就要讲他刺穿的目光,用沉默当作回应。
秦修文以往是爱极了从乐心这种对他爱搭不理的性子。多少年前开始,他每天晚上做梦都是从乐心这张冷静自持的脸,在他身|下露出意|乱|情|迷的神情。他一直在享受着亲手毁掉从乐心的清高自傲的过程,可今天他第一次,突然恨透了从乐心的冷漠。
皮鞋踩过一地的玻璃碎片,秦修文走到床边。他压抑着心头的火气,将手中的花放到桌上,对从乐心说道:“我知道你怨我这些年对你的不管不问,可你要知道,这几年家里一直在对我施压。这不我一接手秦家,就赶来找你了,你还想让我怎样?”
“呵,我想让怎样?”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从乐心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似笑非笑瞥了一眼秦修文,“你只要滚出这里就行。”
“秦黎昕!”从乐心的态度彻底惹恼了秦修文,他终于卸下伪装出来的温柔假面,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与他年龄不符的阴狠,那双吊哨眼意味不善地盯着从乐心,一字一顿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就非要惹我生气?”
从乐心眼睛一垂,也不说话,在秦修文反应过来之前,伸手拔掉了另一只受伤的针头。一瞬间,鲜红的血便顺着没被按住的针孔处流了下来,不多时,便淌满了从乐心的半只手,更别提被子上还有地上也都有。
“你在干什么?你疯了!”
秦修文被从乐心这突然的举动惊得失声喊了出来。虽然他们彼此都知道只是扯个针头而已,可那个鲜血淋漓的模样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秦修文想去给他按住手背,却被从乐心挡开,所以他只能一边骂骂咧咧着一边按了床头的呼叫器。
“从乐心——”
秦修文前脚才刚按下呼叫器,后脚门外便咋咋呼呼冲进来一个人。
就好像早就知道从乐心流血了似的,沈飞翮完美避开了一地狼藉,哼哧哼哧奔到从乐心床前就开始给他止血。
从乐心这次没有拒绝,他垂眼看着正小心翼翼处理他手上血迹的沈飞翮,没有拆穿他。可秦修文又不傻,就算从乐心不说,他稍微想一下也就猜到这个奔进来的白大褂肯定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