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初应了一声, 阮母瞬间喜极而泣。
母女两人谁都不说话, 就那么拿着手机哭。好一会儿,是女官员把手机拿了过去, 安抚阮母,说阮念初已经平安,现在在大使馆, 他们很快就送她回国。
阮母喜不自胜,嘴里不住地说谢谢。
后来, 阮念初一直哭了很久,情绪才逐渐稳定。女官员带她吃了晚餐, 为她安排了住宿,还耐着性子陪她聊天。她告诉她, 原来她在金边郊区失踪的当日,he
id的人就报了警,柬埔寨警方立案后,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大使馆。
阮念初问he
id的人是否还在柬埔寨。
女官员摇头, “志愿者失踪可不是件小事。他们的高层担心再出问题,提前结束了这期的支教安排。他们已经回家了。”
回家, 多奢侈的一个词。
官员微笑, “你也很快就能回家了。”
阮念初望着她点头。
“好孩子,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明天你就能见到你父母了。”说着, 外交官面带笑容站起身, “另外,关于这次你经历的事”
阮念初知道官员要说什么。她笑了下“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答应过一个人,回去之后,就把这儿的所有都忘干净。”
大使馆的效率很高,第二天,阮念初果然搭上了回云城的航班。得到消息的阮父阮母更是一大早就赶到了机场接机。
等了几小时,女儿的身影一出现,二老的眼眶就全红了。
相比阮父阮母激动的情绪,今天,阮念初倒显得平静许多。机场里,有年轻妈妈在打电话,淘气的孩子伸手拉拽她裙摆;有年迈的老夫妇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进候机大厅;有机场广播员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播音腔字正腔圆地说着汉语
阮念初用力抱住阮母, “妈,我回来了。”
阮母哭肿了眼睛,问她,“这段日子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多担心我给你们志愿者团队打电话,他们说,你很有可能是被当地的武装分子劫持”
“这些都不重要。”阮念初哽咽,“我还能平安回来,咱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阮父阮母相视一眼。见她不愿提,也不好再多问。
按照传统,归乡的人都要吃顿接风宴。为了替女儿把霉运洗干净,阮父在云城某高档酒楼定了个包间,请了一大帮亲戚朋友。
热闹固然好,但人一多,嘴自然就杂。
席上,七大姑八大姨们打着关心的名头,不断追问阮念初,她这二十一天的去向。她神色如常地夹菜吃饭,被问得多了,便答道“被人绑架了。”
此言一出,整个包间都有几秒钟的安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怎么接话。其实,阮念初在柬埔寨被绑架的事,亲戚们或多或少都有耳闻,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个当事人,会这么坦率地说出来。
阮父阮母更是脸色微变。
之前发问的那个亲戚也有些尴尬,顿了顿,追问“那你是自己逃出来的”
阮念初看了她一眼,“嗯。”
亲戚赶忙给自己找台阶,“我就说嘛,我们念初脑子好使,你看,多聪明啊关键时候还能救自己的命呢”
话音落地,亲戚们纷纷附和,一个个举着酒杯来向阮念初道贺,恭喜她逃出生天,否极泰来。阮念初把这些吉利话都收下了。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希望真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