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也冷哼一声:“你不信?”
好乖乖,他心里说,要的就是你不信。
左手迅如闪电,使出单手解扣的把妹绝活,瞬间将身上王袍解下。
紧接着原地旋转360度,王袍围绕身体抡成一圈伞状。
再加上背景中脑补出来的弗拉明戈舞曲和抖动红裙的伴舞女郎,西班牙斗牛士式的亮相动作可谓一气呵成。
每个人都瞪圆了眼睛,无一幸免地被他王袍之下的前卫造型震惊了。
那谁,请不要幸灾乐祸,因为你期待的丢人事件并没有发生。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围观的干部群众的眼睛里,既没有低级趣味的欣赏,也没有自命清高的鄙夷。
那些眼里闪动的,只有对未知事物的不安与畏惧。
将一切不了解的现象解释为法力或巫术,是这个时代人们的本能。
“是你们,”邵也冷笑,尽可能让自己笑得狰狞,“是你们逼我出绝招的。”
观众一齐后退。
“昨夜,天神降下降魔之索,在我熟睡时,将我的右手绑了起来。”他继续说。
“你们知道天神为何要绑住我的右手?”他自问自答:“因为是我向神祈求的。”
然后他用他能发出的最阴森的目光扫视全场:“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大胆和李好奇已经被扔下去了,这里没有人知道真相。
不少观众目光呆滞地摇头。
“因为我的右手被魔王附了体,它发起疯来连我都怕。”
人群又一次后退。
连妺喜也退了一步。
好了,先把他们唬住,为自己赢得宝贵的两分钟,邵也开始解身上的绳索。
“我的右手,是我的兄弟。从小到大,我们一起玩泥巴,一起打架。哭的时候,替我抹去眼泪的是他,笑的时候,捂着肚子叫疼的也是他。”
观众脸上带着恐惧,却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在听,这是个口耳相传的时代,人人从小听着神怪故事长大,故事对他们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我们一起分享过无数的秘密。特别是从十四岁起,我每一次神魂荡漾的欢愉,几乎都有他的参与。”
绳子绑的很紧,邵也使劲地解。
“可是,我们慢慢长大了,彼此之间的关注越来越少。在一起成了一种习惯,关系却日渐疏远。终于有一天,魔王趁虚而入,我的兄弟闹起了独立。我想要阻止他,但没能成功,还险些丧命。”
草,该死的李好奇,这个结打这么死。邵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手指都磨破了皮,还是解不开。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绑在柱子上的商侯问。
“后来我当然很生气,感觉遭到背叛,认为他不再是我兄弟了。”邵也继续讲故事:“所以,尽管他事实上不止一次地救了我,可我还是怀疑他,把他的救助理解为反抗,我殴打他,最后还把他绑了起来。”
终于抠开那个顽固的死结,勒紧的身体顿感放松。
“可是我错了。就在生死一线的时刻,我终于明白,是我错了。就算起过争端,甚至是背叛,一起分享过的美好不会消失,共同经历过的生死不会逝去。”邵也把眼神聚焦至无穷大的远方,然后收回到观众的脸上:“抬起你的右手,好好看一看它,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观众中许多人看着自己的右手,做出各种含义不明的手势。
邵也也悄悄尝试去动右手,感觉到的却仍是麻木和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