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对张景天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行,就听老爷子的。”刘云帆招手叫过来服务员,“再加一瓶枝江大曲和一个酒杯。”
湘菜辣,枝江大曲也辣,吃到肚子里,整个人都热乎乎的,直冒汗。酒过三巡,老爷子红着脸把筷子一搁,叹了口气说到,“帆帆,我对你有愧啊,收了你这么多钱,只教了你一篇残缺不全的养气法。其实这几个月下来,我早就看出你天生就是修道的好材料。天赋强,又聪明,一点就通。如果真正修行的话,能有不小的成就。净明道的修法,也不是不能传给外人,只是我怕教给你就是害了你。”
刘云帆之前也起过心思,想要跟张老爷子学习正统的道术,几次想开口,最终还是放弃了。毕竟祖传的手艺宁愿断了传承也不能传给外人这种事情,他也听过不少,也能理解。此时听老爷子的意思,居然还不是这个原因,也停下筷子,认真的听老爷子想说什么。
“我老张家虽然也姓张,却是净明道一派。年轻的时候,仗着手里有几分本事,我也走过南闯过北,在江湖里趟过一遭。可是江湖哪里是那么容易走的?人人都说修行好,但是修道得花钱。财侣法地,一样不能少。如果身家不厚,就得自己想办法……战争年代,日本人打过来,我爷爷受不过日本人的气,拖家带口躲到湖北来。他那一辈还能在这边的道观挂单修行。到了我这一辈,正经宫观都被改成了街道办的小厂,我就成了一个野道士。野道士靠什么挣钱?要么骗人,要么帮人办丧事抓鬼驱邪。我不想骗人,可是抓鬼这种事情太容易染上因果……”
“唉,我爷爷当年就不愿意把衣钵传给我。后来他跟我说,这一行能不要做就不要做。我没听,总以为孤贫夭残的结局不会落在我身上,呵呵……总之后来,小天爸爸和妈妈也遇到车祸去了,剩下咱爷俩相依为命……我已经老了,不指望着大富大贵了,只求天天顺利成人,能看到他结婚生娃我就能闭眼了。”
“你找过来之前,我正在犯愁,想着天天明年要是上了大学,学费怎么办?我本来想着干脆把那套老房子卖了。学费是够了,可小天以后结婚又咋办?愁啊……”,老爷子拿起杯子仰头又要再干一杯,却被红着眼睛的张景天拦下来,”别喝了,爷爷,你喝多了。”
刘云帆心里很不是滋味,几万块钱对他来说虽然也是攒了两年多,可要不了多久就能挣回来,也一直都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笔钱成了老爷子心里的一块石头,于是端起酒杯,大声说到,“天天,你别拦着爷爷,喝几杯酒怕啥?我说老爷子,你也太看不起我了。钱算什么?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钱是王八蛋,用完了再赚!我寒窗苦读十几年才找到现在的工作,还是家里独子,您老和天天救了我的命,难道我的命还值不了这点钱?老实说,我觉得自己赚大了!要不是之前约好了,我还得跟您再加钱!嘿嘿,不过现在可不行,咱得讲信用不是?“
老爷子先是一愣,然后开怀笑道,“对,是得讲信用,哈哈。”说罢,又和刘云帆干了一杯。一杯之后又是一杯,直到月上中天,杯盘狼藉。
当天晚上,爷仨都醉了。
第二天一早,刘云帆收拾好行李离开张家时,老爷子不胜酒力,在房间里睡着还没醒。张景天送刘云帆到巷口。上出租车之前,刘云帆拍拍张景天的肩膀说到,“天天,好好读书,好好照顾你爷爷。啥时候有空上线,叫我一声,帆哥带你飞。”
张景天点点头,“帆哥,我会的,你走好。”
兄弟二人就此分别,再聚首,已是两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