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让他想起门外胡同里闪进闪出的那道黑影。
他提着那金丝鸟笼刚想往正面堂屋的檐底下走,老鹦鹉突然咯咯两声,机械地笑,而后大肆叫:“封疆,封疆,封疆……”
封疆:“……”
池张:“……”
这鹦鹉,被灌输的汉语不少啊。
这哪位人才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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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没有池张以为的堆了数层厚的灰,被人打扫地很干净。
池张在近身处拣了把木椅坐下,而后抬头去看封疆,见封疆也已经搁下鸟笼子,正靠墙立在一旁,手里握着手机,长腿叉叠着站。
池张:“我也很久没见她了,上次回学校找人做美工,搁我们系里碰见,好家伙,一字没说,隔五米就用眼神骂我,脾气见长。”
封疆盯他一眼,步蘅这货好和稀泥,轻易不敌视人,大奸大恶之人除外。
但此刻封疆并不好奇池张在他没参与的时间里干过什么特别缺德的勾当。
他垂眸,手指敲着手机键盘,正在编发信息。
池张自然知道他是准备同谁说话,嘱咐他:“让她买吃的过——”
封疆几乎在池张刚蹦出半个字的时候便掀唇拒绝:“不买。”
同时发出一条信息,问:“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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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院外晃荡的步蘅接收到这个“在哪儿”的时候,刚准备拔腿去投奔舍友祝青。
犹豫了几秒,步蘅赶在大脑死机前回复:“床。”
对方秒回:“嗯,早睡。”
步蘅等了五秒,不见下文。
这一来一回,一共七个字,全是最最简单的寒暄。
简单到完全看不出两个发信息的人中间隔过数百天没能见面的山长水阔。
里面没提重逢,没提何时照面,没提有几斤几两的想念。
这,正常?
四十五秒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入了步蘅耳。
步蘅抬眸,见从小院墙里面伸出来一根竹竿。
竹竿高挑翘在墙头上,竹竿梢儿上挂着一她极为熟悉的金丝鸟笼。
头顶那轮月照着鸟笼里急的想撞鸟笼壁的鹦鹉,照出它那一脸惊惧,是忧心下一秒要砸摔下来的惊恐。
步蘅:“?”
什么把戏?
耍杂技?
步蘅爱心泛滥,走到墙根儿,鸟笼底下,起跳,伸手去碰那鸟笼子。
纵然她以个高如树在α得来过一个“四肢发达”的标签,眼前这加高过的墙再叠加上竹竿翘起的高度,仍旧于她非常为难。
够不着。
又试了次,步蘅踮脚起跳还是没法把那鸟笼子摘下来。
鹦鹉这碎嘴子开始叨叨起一堆听胡同里的大爷们唱曲儿听来的词,细嗓嚎得像哭。
步蘅拧眉,咒眼前这鸟冤家。
她立在原地观望着,从墙里探出来的那根挑着鸟笼的竹竿却突然被人抽/动,眼看着那鸟笼子就要跌下来。
操啊。
这得吓死那只又老又娘的鸟。
步蘅不再试图跳起来去摘那鸟笼子,立时把当了一晚上缩头乌龟般不敢见人的心理活动甩在身后,一把推开小院门,想都没想就跨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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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疆就倚在门内靠左那面墙上,手里提着刚从竹竿梢上摘下来的鸟笼子,如蕴春水的眸瞧着急惶惶闷头冲进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