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疆眸底的光密密匝匝投在步蘅身上,两人对视间,步蘅先一步败下阵来,躲开了封疆的视线。
不躲,保不齐人就被他给看化了。
“就为一只鸟滚进来,几百天不见,出息见长。”
步蘅大脑将封疆这话自动翻译了一遍:瞧你那点儿出息。
步蘅暗自腹诽,这人拿一只鹦鹉钓她进门,这招挺损,肯定得吓破那又娘又老的鹦鹉的胆子。
她自己也不争气,他随便一钓,她就咬上了钩。
真蛋疼……生而为人的矜持说死就死。
封疆提着那鸟笼子站定不动,步蘅看他那架势像是在等着她主动做点儿什么。
步蘅于是没再犹豫,上前一步,把那鸟笼子从封疆手里勾了过来。
封疆撒手,任她勾走笼子。
老鹦鹉情商有限,刚落到步蘅手里,就不合时宜地冲着步蘅喊它学来的某句人话:“封疆,封……”
步蘅:“……”
鹦鹉这尖细的嗓子,喊得步蘅想就地掐死它。
一瞬安静。
步蘅:“……”这他妈得从哪儿开始解释。
先说狗,先说鹦鹉,还是先说她手握的这小院的钥匙是什么时候偷的?
还是蛋疼……不管提哪一个,都显得她不光明磊落。
封疆不再倚墙,鸟笼子离手后,他双手插兜直立,灯光打在他脸上,映得他脸一半明一半暗,每一寸都轮廓分明。
他冲着石化的步蘅冷声道:“谁给你惯的新毛病,哑巴了?”
步蘅:“……”有没有耐心,不许人开口前先酝酿?
远处的池张此时也插了句嘴:“好好说话。”沉默那叫含蓄,怎么能说自己闺女是哑巴。
封疆冲步蘅抬了下下颌。
步蘅立刻借坡下驴,真诚交代:“家里没进贼。”
封疆等她说完。
步蘅:“狗和鸟……是我捡的。”
池张继续搁一旁看戏,这前半场是封疆演的那一出“鹦鹉钓女”,后半场大概是步蘅上演“坦白从宽”。
但步蘅这坦白,竟然到这儿就结束了,没下文了。
封疆:“没完,继续说。”
步蘅:“……”他这面无表情地下命令,想吓唬谁呢?
钥匙?院子里的花?他还想听哪个?
步蘅选了一个最常规的继续说:“钥——”
但是她刚蹦了一个字出来,就被封疆打断了:“没兴趣。换个说。先说说你怎么那么大本事,没几天就把自己搞糙的。”
步蘅:“???”
她糙了?
难道不是如花似玉?
池张旁听到封疆那话,开始抖肩,藏不住笑。
步蘅眼睛往他那儿斜视一眼,用眼神剁了一刀过去。
久别重逢,不涕泪交加就算了,挥刀相向打击人算怎么回事?亏她忐忐忑忑、抱琵琶遮面、欲语还休了大半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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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蘅隔天回到学校后向舍友祝青转述这一段的时候,问了个没想明白的问题:“他这是在训我?”还是嫌她没照顾好自己?
汉服爱好者,兼步蘅舍友的祝青只手拉阖上宿舍的窗帘,边听步蘅说,边就地脱身上的一身月白色衣裳。宽衣解带后,她手一松,齐胸襦裙即刻下坠,堆叠到她脚踝处,露出里面她紧裹在身上的中衣。
祝青:“什么叫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