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中衣也扒掉,着内衣在步蘅眼前晃,自如地赤/条/条来回走:“我以为你实习遇到的那个老头儿骆子儒,已经教会你骂人的一千种方式。”
祝青的字典里,训和骂对等。一个人被骂多了,铁定能分辨出什么叫骂。步蘅既然疑惑,那就不叫训。
步蘅:“……”
步蘅:“不准确,大概一万种。”
祝青:“……”
祝青看向步蘅,冷声道:“操,那老头儿是欺负你脾气好?”
步蘅回:“他也教了我很多东西。”
祝青揶揄她:“你眼睛里有混蛋吗?你这么个成长法,十年后很可能是个恶心人的万金油。性本恶,给我好好记住了。”
步蘅:“喂,用不着杞人忧天。手里有刀,必要时我会捅人。没刀,也有咬死人的能力。”
祝青呵了声,不信。
步蘅:“……”
搁祝青眼里她是纸糊的?
这么没用?
祝青赤/条了一会儿,随意从衣柜里掏出件开衫披着,大喇喇端着笔记本坐步蘅床边,从即时通讯软件中接收朋友发过来的修完的图片,是汉服写真的成片,拍摄于上周。
隔了一会儿,步蘅在祝青的微博页面上看到祝青已经码好即将发放的文案,她的id叫松花酿酒:
@松花酿酒:
“战鼓擂破大旗倒,血浸透长/枪;
铁甲刺穿,遥远的海棠酒流淌;
饮下遗忘,我终于走对了方向;
夜茫茫,桥那头,谁掌灯,把我照亮;
莫忘呀姑娘,七月十四接他衣冠还乡。”
文案:《海棠酒满》
出镜:@松花酿酒
妆造:@松花酿酒
摄影/后期:@山鬼丛丛
抄送:@汉服摄影@汉服写真集@汉服荟@汉服写真@古风圈网站
这条博祝青共配了九张图片。
图片上的女子着男装,玄衣束发,眉长入鬓,袖袍镶流云纹,从层层白骨间逶迤而出,身后绵密雨织,烟魂四起。
眉心一点朱砂,红似血,赤如火,衬得她亦不似人,而似鬼。
从死间生出的鬼。
“莫忘呀姑娘,七月十四接他衣冠还乡”。
步蘅重读了下文案里的这一句话。
七月十四,在鬼节接人衣冠还乡?人既然没了,死了,怎么想这都是一出以be为结局的故事。接回来,然后呢?英灵魂归故里,活着的人后半生面对着一座衣冠冢?
惨烈。
步蘅突然就想起两年前封疆的入伍通知书下来的那个时节,差不多就是在鬼节。
人总会有一些抱负,是纸上谈兵无法达成的,一定要亲身实践去做的。
她支持。
步蘅的父亲步一聪是个理想主义者,因为步一聪这类人的存在,步蘅能理解任何人的志向。步一聪早年抛弃前程,扎根关中谷地,立志投身教育事业,他不止是想,真的投身于行动中。渐渐年轻的妻子与他道不同不愿相为谋,他失去婚姻。他努力成为一个好的教育者,无论是对广大学生,还是对女儿步蘅。他力排众议把女儿步蘅带在身边,教她所有的为人处世,让她做一个与人为善的人。并且他投身教育投的很彻底,年纪轻轻便骤然与世长辞,死在关中,留下步蘅一个人带着他“与人为善”的这则教诲,在离他生前从教的那所学校最近的尼姑庵里,跟着几位师太生活。师太们对步一聪的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