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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蘅想要在深入社会之前,将自己酝酿了二十几年没有爆发过的那股劲儿慢慢唤醒。

    武装上这铠甲,再去闯那不可测的万丈红尘(社会)。

    *

    师哥程淮山跟随骆子儒已经三年,仍旧开着全城最破的车,仍旧瘦的怎么看都像手无缚鸡之力,仍旧穷的一眼能被人看出不富。

    特像早年戏文里那些文弱的举人书生。

    上车前,程淮山站在背风处抽烟。

    不是有瘾,是为提神。

    烟圈上升的轨迹,如他的脊背一样直,带些顽固的意味。

    步蘅站在驾驶室旁等,但凡一起出任务,她便是司机,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惯例。

    她有着足以深钻这城市大街小巷的技术,以及永不错乱的方向感。

    曾经恣意撒野的关中岁月,赋予她辨别自然界诸多事物的能力。

    辛烈烟草味刚扩散开,程淮山便突然呛咳起来。

    那脊背一颤一抖,像不堪折的嶙峋枯枝,又像生命力快被全盘榨干的树。

    步蘅视线聚焦于程淮山有些凹陷的、青白的脸。

    那上面裹了一层灰,遮了一层霾,缺少生气。

    不能细看,细看骇人。

    步蘅:“昨天又熬了一宿?”

    程淮山清了下咳完后哑掉的嗓子,自嘲般笑:“今儿怎么问的这么稀罕,有哪天没熬?”

    步蘅:“是因为以前,你的脸色没这么丧过。”

    是那种大限将至般的丧,让人莫名忐忑。

    程淮山持烟的手滞了下,似在思考这话,末了轻笑。

    笑完便像眼睁不动了一般,垂下眼睑。

    烟圈后的那张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这瞬间,步蘅不知该作何反应。

    程淮山看起来像是更需要安静,而不是听人说些劝慰。

    沉默足有五秒。

    脑海翻腾了一万公里后,步蘅最终放弃开口。

    反而是喘不动气儿了似的程淮山睁眼将烟碾灭说:“上车,开路。”

    坐上副驾驶位,程淮山像身瘫无骨,精神气全被抽没了,阖着眼枕着靠椅背。

    车还没驶出辅道,程淮山又不知是为了提神还是为了什么,对步蘅道:“步,卜一卦?天阴成这样,你算算今天这雨到底下不下?”

    车道拥堵的厉害,前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车流让车内的空间都随之逼仄起来。

    卜,卦,签……是久远的上个世纪的事。

    步蘅利索打死方向盘,调头,对此兴趣全无,只随口问:“谁瞎传什么了?”

    程淮山轻笑:“倒没谁,老头儿呗。”骆子儒。

    步蘅:“……”

    无槽想吐。

    程淮山:“老头儿说他虽然被称为半仙,但没你这大仙厉害。说用你从签筒里晃出的签算人运势,一算一个准儿。尤其是算点背与否,算霉运。”

    步蘅:“……”

    步蘅替程淮山摁开收音机,搜索FM调频,眼角余光扫他:“这雨到底下不下的来,您还是听预报吧。”

    相信科学,远离迷信。

    程淮山爽快同意:“好。”

    但他仍锲而不舍:“这样,不算雨下不下,给我算次命。这一路开到创业园,时间够用了,就当路上解个闷儿?也当给哥提提神。”

    步蘅:“……”骆子儒造孽。

    步蘅回绝:“你别听师父瞎扯,真算不了。是他埋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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