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声。
电梯门开的时候,步蘅一眼望见等在电梯口的池张。
瞄到她时,池张眼底明显闪过意外之色,被步蘅完完整整地捕捉到。
意外是正常的,步蘅想,她看到他的名字列在清单里的时候也意外。
步蘅解读了番,池张那眼神说的是:捧着书本搁教室里等毕业的一学生,什么时候步入社会的?
学生这俩字前面,他似乎还想加上一个“小”字。
领悟出这则意思的步蘅:“……”
池张还没发问,程淮山已经迎上池张一早预备着递出的那只手,两人握手寒暄,算是成功接头。
握完手,见被采访人池张打量步蘅,程淮山为其介绍:“平台里的实习生,我师妹。”
只是小师妹?
程淮山看向步蘅时眼里带着回护,那张疲态尽显的脸也难得能挤出一丝笑,顺着他深陷的眼窝蔓延开来。
这笑程淮山未曾遮掩,旁观者池张看的一清二楚。
这笑源自春心。
池张不得不再次审视了番程淮山的脸。
很瘦一人。
文秀。
不似封疆那般惹眼。
扔进人堆里即便个高也完全会被淹没。
悄无声息就长大了的步蘅,看着封疆这型长大的步蘅,现在好这口寡淡的?
池张视线在两人身上绕了足有几圈,末了长哦了声,对步蘅老成道:“幸会。”
用词正式,不似在封疆面前两人碰到时那么随便。
但从这声拉长的哦声里,步蘅莫名听出了些不怀好意的意味。
步蘅适才打算在程淮山面前与池张相认的心,被这声长哦一刀砍死,消失了。
她只回了池张一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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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长科技的“遗址”带着大战溃败后的余味。
有着几乎所有失败的创业者公司的共性——人去楼空。
程淮山做的功课很多,但真正上阵带的只有两张A4纸。
思路装在脑子里,A4纸上面只罗列着他要问的一些问题的关键词。
短视频如今在传媒界掀起火热风潮,不少网络媒体以短片摄制为主业,但α在一众网络媒体间却坚持用文字叙事,每次发稿配图也寥寥。
步蘅将录音笔放好,程淮山的习惯是边谈边在纸上速记要点,亲自记,不假手旁人。
这场采访于步蘅而言,剩下能做的事情便是倾听,以及思考。
每一次跟随骆子儒或者程淮山出现场,哪怕是旁听,她多少能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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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淮山很少铺垫,如往常一般单刀切入正题。
他和池张的前期对话在步蘅听来可以直接整理为采访纪实,几乎没有赘言:
程淮山问:“池总,一年多前,疯长科技诞生的那个晚上,你想过未来吗?”
他问的常规。
池张回:“一般人处在那样的情景里,都会想,我不是脱俗的那个例外。”
池张回的像官方通稿,步蘅想。
程淮山:“当时你想象中的一年后、两年后的疯长科技,是什么模样?”
对未来的期望?那海了去了。
池张:“地铁里,公交车内,机场候机厅,打发时间的旅客,用来消磨时间的方式是打游戏,玩我们开发的游戏,我们当时预想过这样一幅蓝图。”走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