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自己迟钝,步蘅征询封疆意见:“要不要开地窖?”
封疆抬眸,等在这儿很久了:“不然呢,让我陪你喝老天爷赏的雨?”
他说陪谁?
他陪她喝?
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去钻地窖,提前给她安个酒鬼的名号?
煞费苦心。
步蘅倒任劳任怨:“你在这儿安稳坐着,我去抱,那小地窖可装不下两个人。”
她转身就跑,滑的像条鱼。
封疆自是不争抢着当这苦力,只搁她身后道:“没鬼催命,别冒失不像样,下脚前长眼看看窖里面灌进去雨水没。”
步蘅应:“知道。”
淹不死。
又不是三岁。
封疆:“没水下去抱那坛子出来,要是进水了找工具往外捞,捞不出来别回来。”
步蘅:“……”
就这么惦记那坛酒?
**
地窖没进水,步蘅很快将那酒坛子抱出来。
进出地窖那两分钟的功夫,她想起当初酿这坛酒时,小院里有好一阵鸡飞狗跳。
封疆不是一个安份听指挥的人,先是质疑她说的蒸粮食的时间,质疑她说的酒曲的温度……质疑到最后,步蘅想撒手装哑巴。
当时念在他即将远行,才忍让。
自酿高粱酒陈放两年之后,味道比早前柔和许多。
步蘅将酒倒了一部分进酒壶,甘冽香气透过壶嘴外溢。
吸了口陈坛酒气,步蘅瞥向封疆:“闻着应该是酿成功了。”
是句废话。
封疆没理,指指象棋盘:“洗手,过会儿杀上一盘。”
步蘅下意识追问:“你想输还是赢?”
都依他。
封疆微眯起眼,审视她。
“无意”操纵棋局的步蘅后觉失言,补救:“随便问问。”
封疆继续看她,没吱声。
步蘅继续:“我很久没碰了,万一被杀的人仰马翻,很难堪。”毕竟棋龄不短。
封疆仍看她,仍沉默。
步蘅:“……”
她摸了把脸,触手没感觉到任何异物。
他什么意思?
步蘅试探:“……好……看?”
所以一直看?
很傻逼的问题,步蘅自知。
但傻逼有傻逼的好处,能让她不尴尬、不紧张。
封疆仍没做答,步蘅整一出自言自语。
步蘅:“……”
独角戏难唱,她这次彻底闭嘴。
待步蘅做完一系列思想斗争,静了,封疆轻扯唇,宣布他刚刚改了的主意:“收收你撒野的思维,这棋不下了。”
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望着步蘅认真道:“坐过来,我们聊聊。”
**
两个酒盅自然而然碰了下。
步蘅抿了口高粱酒,比想象中辣一些,刺激地她灵台登时清明。
封疆那道清泉击石嗓此刻像被高粱酒泡过,低回中还沾染了丝性感的哑:“第一个问题:一年前,你大老远跑去找我,为什么?”
数百天的分离,中间有见过一面。
那一天,海面走风,亦起了雾。
那碰面来的突然,封疆刚从前一日的炙烤脱水中复原,手背上还留着补液针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