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鸠一下子冷了脸色。校服宽大的袖子下,白皙的五指缓缓握成拳头,紧紧攥住,短短的指甲几乎要镶进了肉里。
伶娉…
君止戈已经来到了伶娉面前,看到雎鸠意外的愣了一下,他每次见到这个小皇帝都是一身张扬的红色,今天穿了规矩的校服,他一时没认出来。
更不会想到雎鸠今天会来。
雎靳也来了吧,君止戈余光看了一眼雎鸠身后,果然望见了一辆白色卡宴。
收回视线,君止戈垂眸打量伶娉,瘦了很多,面色苍白看起来很憔悴,但她的眼睛始终黝黑,里面永远有他的影子,恬静又开心的笑意也一同蕴藏在里面。
越是这样,君止戈越觉心情复杂,一方面伶娉杀害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君止戈少不了会恨伶娉;另一方面伶娉爱自己爱的太深,负了雎靳和孩子,甚至自首进了监狱。
君止戈生存上流社会,怎会不清楚市监狱里的混乱肮脏。
在君止戈的记忆和认知里,伶娉永远是他最疼爱的那个,恬静,可爱,纯真,害羞的妹妹。
不是爱人。没有男女之情可言。
君止戈今天之所以会来接伶娉,是因为伶娉和雎靳离了婚,孩子的抚养权也归属了雎靳,十五年里他没有照顾她一点儿,那么出狱了,他就替伶家好好照顾她。
原谅他给不了她爱情,但他可以给她亲情。
君止戈:“娉娉,我来接你回家。”
话一出口,君止戈就感觉心里卸下了一块大石头,心口一下子松了一大口气,是如负重。
嘴角也不自禁扯出了一个笑容,尽管浅浅淡淡,也足以让伶娉湿了眼眶。
不过短短几秒,伶娉眼泪不断夺眶而出,君止戈沉默一会,抬手像少年那时一般,揉了揉伶娉的头。
“娉娉长大了,别再像小时候一样那么爱哭了。”
话落,伶娉失声痛哭,她明白,君止戈是在告诉她,余生,他只会把她当妹妹了,就像小时候一样。
…
最后,伶娉被君止戈扶着上了布迪威龙。
一直被忽视在一旁的雎鸠心里堵的她发慌,她忍不住大步走过去,在君止戈要把车门关上之际,伸手狠狠攥住了车门。
君止戈愣住,伶娉也愣住。
卡宴里雎靳瞳孔微缩,就要拉开车门下去,君宥嘉手疾眼快用力拉住了他的手臂,“别下去。”
低沉的嗓音,覆满寒冰却掷地有声。
雎靳一下用力倒回座椅里,狠狠地皱眉,拳头用力的落在了方向盘上。
伶娉眨了眨眼睛,睫羽间的泪珠颤落下来,落在脸颊上,伶娉才恍过神来,“乖乖,妈妈忘了你还在……我、我……”
雎鸠望着伶娉心里一下子难受的想死,皱眉,狠狠地皱眉,眯起眼睛,冷冷的眯起眼睛,紧紧的盯着伶娉,咬住下唇一字一句道出口:
“伶娉,伶娉,伶娉,伶,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爸爸?你为什么不能多看爸爸一眼?你能不能多看我爸一眼?!”
最后一句话,雎鸠几近吼着说出来,眼眶通红,拳头狠狠的落在厚厚的车窗上,车窗竟然砰的碎开,哗啦——
“啊!”伶娉尖叫着抱头往车里躲避迸溅的玻璃。
“娉娉!”君止戈焦急叫唤她,落在雎鸠眼里真是一幅好画!
雎鸠不闪,不躲,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好几片玻璃划破了脸颊,鲜血蔓延着脸颊流下,拳头扎满零碎的玻璃,鲜红的血流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