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织袋里,装有两把消防斧,一根只有天知道曾经的用途,却十分沉重的铁棍,一把外表朴素的菜刀,以及一把还算锋锐的剔骨尖刀。此外,仓库的地面上,滚落着数罐高浓度酒精。她一次拿不完,就先留在原地。
下楼时,她打亮了手电筒,上楼时没有。接近楼梯入口的时候,她脚步停顿了一下。
那三个试图找到值钱物品,结果只找到破旧毛巾的青年,呈半圆形分散着站在入口处,把她堵个正着。
他们是否刻意使用包围队形,并不重要。他们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那是一种轻蔑而不善的表情。
这三人选择留在酒店当中,却没选择与人为善。几个强壮的男人离去,给了他们肆无忌惮做事的勇气。俗话说,柿子拣软的捏。她正是那只最软的柿子。
封云若无其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冲他们笑了笑。
为首的青年看看她怀里的编织袋,也笑了,说:“看不出来,你脑子动得还挺快。”
他的语气和表情一样,满是轻视和轻浮。
他上前一步,正好堵在她正前方,向她伸出手,“你拿这些没用,给我们吧。”
“呃……”
封云终于停步,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应答。她平静的接近于木讷,像是被他们吓呆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甚至没能及时停下,如同撞进陷阱的小动物,离猎人的距离,还不如他们的手臂长。
她在思考。
留下的八人包括她自己,女白领,上大学的年轻人,这三名青年,那个与何峡针锋相对的中年男子,还有那个硬说小镇有鬼,说着说着就抽泣起来的女人。
何峡等人不愿负起照顾她的责任,所以那个女人被遗弃在这里,想走而不能走。至于另外七人,都是在剖析利弊后,自愿留下的。
封云寻找武器,找到了,就会分给他们,或是等发现了危险,再分给他们。三名青年相互认识,交情匪浅,原本是她构思中的主力。
谁知主力们这么心急,居然主动过来索要。
他们玩味地看着她,笑嘻嘻的,明显没把她当回事。也许他们的压力也很大,欺负她,可以有效地发泄压力。
她仍然有若干种应对方式,她仍然选了最平和的一种。
“……好吧。”她说。
为首的青年眼前一花。他尚未去接,那个编织袋已经沉甸甸地压在他手上。与此同时,封云身体一扭,从他身侧的空隙中走了出去。
“以后靠你们啦。”她软绵绵地,不带一点火气和沮丧地说。
三人下意识扭头,看着她娇小的身影越走越远。不知为什么,他们心头罩上了一层阴影,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
名为不安的情绪,无声地滋长着。
封云的回应,可以称得上十分温顺,但他们感觉不到任何快-感。尤其她最后那句话,听上去怪怪的,又找不出毛病。
“邪门了……”
为首的青年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恨恨地说。他的眼睛里闪着恼怒的光。
他是个聪明人,才会强行要走这个编织袋。斧头、刀子什么的,最好掌握在自己手里。可他并不是个逻辑推理能力很强的人,否则,他应该意识到,他们不该招惹一个孤身前往地下室,收集了这些斧头和刀子的女孩子。
“接下来,咱们……怎么办?”他身旁的人忽然问。
青年盯着封云离去的方向,一言不发。
封云从一楼转到二楼,从二楼转到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