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所有的喧嚣嘈杂,顾长欢有一瞬间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但她依旧是能动的,颤抖地走到墓碑面前,手抚上那张照片,胃里涌起浓烈的酸意和剧痛。
“我知道你能够明白的,我也知道你见过这个男人。他才是你的亲生父亲,宋与铭。而我……是你的哥哥,宋忱屿。”
跌爬滚打十多年,她以为自己能够在贵格重新生活,不再被过去的回忆所困住。
冷漠总是好过同情。前者从某种角度看也能当做是在意的另一种形式,而后者完全是出于良善悲悯,连陌生人都能施予的感觉。
她真的傻到以为自己不会再痛了。
痛的感觉就那样,针尖刺手背,膝盖碰地板。最开始还每每心悸难受,后来次数太多,神经末梢也开始麻木,惯性成为虚假的保护膜,自欺欺人地躲在里面,就能笑着说我没事,我很好,我一点也不疼。
但还是能够因为这样一件猝不及防的事情而溃不成军。
“我想过要把真相告诉你,但怕你无法接受,无数次话到嘴边要说出来却莫名其妙咽回去。今天看到你又为沈晏这样,怕你们被顾时恻伤害,我才会决定说出那句话的。”
看顾长欢还是盯着墓碑傻傻不出声,宋忱屿刚想走过去,却被一声止住。
“宋忱屿,你也太多管闲事了吧。”
宋忱屿微微一愣,转过身看着顾时恻。
“我妹妹,我不应该管?”
“你妹妹?你也好意思来承认顾长欢是你妹妹?”
顾时恻轻笑出声,双手插在裤兜里,有些不屑地看着他。
“她是我宋家的人。”
“当初你那个亲爱的母亲就这样把长欢抛弃了,现在她长大了懂事了就想领回去?当我们顾家白养?”
“够了。”
顾长欢开口。
“小欢,我们回家。”
顾时恻对她笑了笑。
宋忱屿看着顾长欢,只见后者沉默了几秒钟,便收起伞面无表情地掠过了他。
“长欢。”
抓住了她的手,却还是被毫不留情地甩开。
“抱歉。”
留下简简单单的毫无温度的两个字,顾长欢径直上了车。
“你以为你承认一切她就会跟你走了?呵,你真正伤害的,才是她。”顾时恻转身,声音冰冰凉凉的,“适可而止吧,不然你就什么也没有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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