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队长望着一脸无奈的高麻子,痛苦地摇摇头,拉了拉衣领子,突然对黄二说:“你照顾好高老爷,这次我他娘的恐怕回不来了。”说到这里,疤癞眼仰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声嘟囔:“想活,兵荒马乱的,命不由人哟!”
井边显然等得不耐烦了,这小子瞪起眼睛,大声嚷叫:“巴队长,快带路地干活。”
疤癞显然还抱着一丝希望,扭头看一眼井边,点头强挤出一丝笑容,点头说道:“就走,就走。”
望着牛议员,疤癞眼觉得这是最后一根稻草了,眼里滚出一滴泪,一步冲到牛议员身边,拉住牛议员的手,急着说:“牛爷,你牛,不管咋说,咱俩一起喝过酒,求你了,给我求个情,这路我可不能带啊!那土八路游击队会要了我的命啊!”
牛议员一扭头,哼哼了两声,指了指自己鼻子,小声严厉地说道:“巴队长,在你面前我是牛爷,可在皇军手里,”说到这里,牛议员摇了摇头,“误了战机,别说我牛议员,就是牛魔王,皇军也不开面,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人还是快点上路吧。”
井边终于失去了耐心,松开手里牵狗的绳子,一指疤癞眼,只见那条大狼狗疯了一样冲了过去,突然立起,一下将疤癞眼扑倒。
疤癞眼仰躺在地,狼狗鼻孔的热气直喷到他的脸上,热热的带着一股子腥气,那圆圆的蓝眼珠正面对着他,四目相对,疤癞吓得大叫一声,闭上眼睛。
井边叫了一声,那条狠狗一扭身,突然咬住疤癞眼的裤腿,将疤癞眼拖到井边面前。
巴队长早已吓得面如土色,他躺在地上,蜷曲着身子,一阵紧似一阵地哆嗦着。
井边望着巴队长,点头笑了。
俩鬼子兵将疤癞眼架起来,井边站在疤癞眼面前,看着吓得半死不活的巴队长,突然抽出战刀,架在了疤癞眼的脖子上。
疤癞眼感到脖颈冰凉,看到架在脖子上的战刀,感觉一股杀气在脖颈处环绕,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求生的让他重新打起精神,咧开大嘴带着哭腔说:“井边阁下,我没说不带路啊!别动狗动刀的,我最怕这玩意,我听队长的话,头前带路,走,井边阁下,你看好路,慢点走哟。”
疤癞眼回头望一眼高麻子,迈步欲走,可他觉得迈一步就离死亡近一步,两腿发软,迈不开步了。
井边看一眼疤癞眼,摸了摸腰间的手枪,突然掏出来,枪口指向疤癞眼。
疤癞眼一见,吓得忙举起手,没等他求饶,井边一转枪口,砰地一声,枪响了,子弹打中不远处的伪县长。
伪县长没能叫出一声,应声倒地,他圆瞪着双眼,一动不动,只有那伸开的手指,像鸡爪子似的,一伸一缩抽动着。
外面发生的一切,被躲在窗外的高希看得一清二楚。
窗里窗外如同两个世界,逍遥厅桌上的茶水还冒着缕缕热气,窗外飘来血腥气,死亡的气息在步步逼近。
高希望看一眼午后的天空,阴沉沉要下雪的样子,他似乎已进入虚幻的世界,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时候小鬼子没来,他过着幸福的生活,大雪纷飞,他和一帮穷小子堆雪人打雪仗,相互投掷着,奔跑着,欢笑着。
使劲摇了一下脑袋,眼前的幻影消失了,瞪大眼睛望着窗外,望着井边,高希使劲揉了揉眼睛。
井边在他的眼前扭曲变形,面目狰狞,龇牙咧嘴,突然变成了魔鬼。
望着井边,高希的脑袋嗡地一声,突然针刺般地疼,他咬着牙,瞪起了眼睛。
他不想让井边走出这个院子,他知道巴队长带井边去杀人,杀张一真,在高希眼里,杀鬼子除汉奸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