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大片没有芦苇的冰面,再往远看,他看到了前寺那间炸毁小屋。
那间小屋坍塌在地,还冒着缕缕青烟,这小子如同黑夜里看到了灯光,禁不住哈哈笑起来,他觉得,这次总算可以活命了。
慌忙跑到苟队长眼前,拉着苟队长手,小声说:“快去报告井边阁下,总算找着目标了,真他娘的乐死我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张一真这小子跑不了了,我倒可以回家了。”
说着话,疤癞眼转头往回走,苟队长一把抓住他,笑着说:“你小子想回去?”
疤癞眼笑着点点头:“对啊,苟队长,我完成了任务,找到了张一真,也该回去了。”
苟队长突然掏出手枪,顶在疤癞眼的头上,得意地说:“你以为在给穷百姓带路,到地了想走就走,没人管你,还得个小钱,现在,你可是给皇军带路,张一真的影子还没见到,你小子想跑,跑吧,有胆你不跑,结果会怎样,你心里应当清楚。”
疤癞眼真傻了眼,张开的嘴半晌才闭上,带了哭音说:“我带路,不提回家了,我知道跑的结果,出不了几步,我吃饭的家伙就不能用了。”
苟队长拍拍抖成一团的疤癞眼,“你小子,还真是个聪明的家伙。
说到这里,苟队长突然瞪起眼睛,大声叫道:“他妈的,磨蹭个啥,快头前带路啊!”
疤癞眼小跑起来,带领着鬼子伪军行走在冰面上。
这帮鬼子伪军,终于出现在张一真的视野里。
井边站在冰面上,拿起望远镜,朝前寺张望。
前寺这个早已消失的村庄,静静地躺在冰面上,粗大的树木,被炮弹炸掉树枝,如老人干枯的手,高举上天空,高高低低的土堆闪着亮光,隐约出现的一两个人影在战壕里晃动。
冬日的寒风里,这小小的前寺,显得那么孤寂神秘。
井边放下望远镜,哼哼两声,这个狂妄固执的家伙觉得:一通炮弹打过去,这里的游击队死的死伤的伤,早已失去战斗力,可以大胆地进攻了。
这家伙一挥手,突然大叫一声。
伪军在前,皇军在后,端着长枪,快步朝前寺冲去。
民兵和鹰击队员趴在战壕里,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暗堡里,机枪手小李子架好了唯一的轻机枪。
张一真眼见鬼子伪军快速接近战壕,悄悄地下达了命令:“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让小鬼子接近再接近。
近了,更近了,五十米,三十米,每个队员的心都提起来,兴奋的有些发抖了。
张一真终于勾动了板机,打响了第一枪,一个小鬼子应声扑倒冰面上,滑出一段距离,撞倒俩鬼子后。
民兵鹰击队的上百条枪,几乎同时响起来,手榴弹不停地投出去,暗堡里的小李子发了疯地射击。
枪声,轰轰隆隆的爆炸声,一批批的鬼子伪军躺倒在地。
冰面被炸开了,水不停地涌出来,井边队长望着自己冲锋的部队,脚下一不留意,掉进了冰窟里。
他的副官忙拉住他的手,想把井边拉出来,也许这小子太过用力,脚下打滑,一屁股坐塌了冰面,这小子也掉了下去。
为了活命的疤癞眼打起仗来,变得很聪明,这小子可不急着往前冲,他知道,枪一响再没人顾及他,渐渐这小子就落在了后面,回头想跑,却看到井边和副官掉进了冰窟窿,这小子忙停下脚步。
他觉得这可是巴结皇军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可这小子没有想到,俩鬼子穿着笨重的衣服,他若不救,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俩家伙就见了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