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想到暖暖的炉火热被窝,还有高老爷的热茶。
想到这里,疤癞眼突然上前一步,弯腰来了个扫膛腿。
虎子光顾着高兴,没有防备,仰躺在地,二傻被虎子撞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上,双手按在冰面上,手里的枪走了火,砰的一声响。
疤癞眼听到枪声,再也顾不得抢枪,转身跑进芦苇荡。
二傻望着疤癞眼的背影,心想:你小子冻手冻脚,浑身也不灵便,还想抢老子的枪,跑吧,暖和暖和身子,再跑一会,反正跑不过老子的子弹。
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样视线更远一点,望着踉踉跄跄冻得半死,还在奋力奔跑的疤癞眼,二傻冷冷地笑了,他慢慢地勾动了扳机,疤癞眼身体一侧歪,没有倒下,这小子强忍着疼痛,为了活命,依然费力地向前挪动着。
虎子将二傻拉起来,小声说:“傻爷爷,你不开枪这小子也跑不了,我腿脚快,能追得上他。”
二傻摸了摸虎子的脑袋:“小虎子,他跑不掉,这人呢,不能光听他说,往后你要记住,畜生永远是畜生,不过披了身人皮,像个人似的,只要有机会,畜生的本性总会展现出来,本性难改啊!人跟畜生置不得气,要么关起来,要么杀死,没有更好的办法。”
虎子点点头,小声说:“傻爷爷,我明白了,咱快去看看这小子死没死。”
“没死,我一枪打在这小子的屁股上,不信过去看看。”说着话,二傻拉起虎子的手,俩人快步来到疤癞眼面前。
疤癞眼像一只受伤的兔子,眼神慌乱,望着眼前的虎子、二傻,突然抬起手来,指着二傻,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说过,自己人不打自己人,你咋开了枪,打坏了我屁股里面的骨头,道也走不动了,咋杀鬼子啊!”
说到这里,疤癞眼竟呜呜地哭起来。
“装,你小子真能装啊!坏人装好人,人模狗样,差点骗了我。”虎子端起长枪,对准疤癞眼冷冷地说:“畜生再装也是畜生,小爷再不会放过你。”
听虎子这样说,疤癞眼脑袋轰地一声响,屁股也不疼了,慌忙举起带血的双手,大声嚷叫:“小爷饶命,小爷铙命,我带路有功,你不能杀了我,若高老爷知道是你杀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他才是这块真正的爷。”
虎子哼哼两声,大声说道:“还软硬兼施,小爷再不会上你的当,本来小鬼子不知道这个地方隐藏着鹰击队,闹了半天是你小子把鬼子引来的,该死。”
虎子只开一枪,看一眼躺在地上,头部流血的疤癞眼,拉起二傻的手,朝着枪响的地方跑去,他俩像一对好猎人,寻找着落单的鬼子伪军。
天空飘起雪花,爷俩快步行走在芦苇荡里,雪越下越大,芦苇荡一下暗下来,袭罩在茫茫大雪里,既恐怖又神秘。
井边和副官的死尸由俩小鬼子拖着,跟随带路的苟队长,朝前寺走去。
等他们来到前寺,除了发现一堆堆尸体和几个重伤员,不见了作战人员。
一个负了重伤的伪军,见苟队长来到面前,突然欠身抱住苟队长的腿,有气无力地说:“苟队长,救救我,我想活。”
苟队长弯腰,眼盯着满眼泪水的伪军,大声问:“张一真呢,这小子跑到了哪里?快告诉我。”
“张一真,带,带领着人马,边打边退,去,去了左前寺。”说完,这个伪军一歪脑袋,松开了抱腿的双手。
苟队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