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代依着家里的态度去和秃子回复,完了强调一句:“你别想钱了!有本事自己去挣。”秃子对此话并不以为然,争辩道:“你家实在没钱陪嫁,办个结婚酒席来收钱陪嫁给我不就行了?”
“我爸爸多少年不和亲戚朋友来往了,他从来没为我考虑过,只凭他个人的喜好行事,不会为我办的,文家就没有办酒的习惯。”
“怎么会?你爸就你一个呢。”
“他眼睛里只有自己,帮我带孩子也是因为实在无聊打发时间,当玩具一样,如果有人找他玩儿他是不会帮我带孩子的,他一直这么自私,你别想多的了。”两下无话。
没过多久,文三代才跟秃子说的文家从来没有办酒席的习惯,文一代就生出个幺蛾子,他满七十整寿要大摆寿宴,刚说嘴就打嘴,文三代郁闷极了,待文一代来家通知时,趁文二代不在家,质问爷爷:“我这结婚酒席都没人办,您这办寿宴?眼气我呢?”因文三代从未被文一代抚养过一天,记忆中大部分都是爷爷为老不尊天天想娶媳妇的轻狂姿态,堂妹们靠着文一代工资长大对文一代尊重些,文三代平日里还有些尊重敷衍着,遇上此事一下怒了,她自小黄家长大,性格上实在算不得文家的种。
“一辈不管二辈事,你结婚的事该你爸爸管,不该我管。”文一代依旧慈眉善目,因从未养过大孙女,分外客气。
“好一个一辈不管二辈事,那我问您,我姑妈结婚您给她办结婚酒没有?我爸结婚您给他办结婚酒没有?三叔结婚您又给办没有?”文三代说到此处等待爷爷回应,爷爷没有回应,答案大家都知道,她见爷爷不答,继续追问:“不办就大家不办,没有仪式的人生就随便过呗,什么也不在意,什么也不在乎,越过越差也是命中注定,怎么的到您这儿老了老了,又兴起要办了?”文一代还是没回答,人老成精,即使内心受到触动,脸上也看不出来,文三代见爷爷总也不答,内心升起三分歉意,想起他要办寿宴那三分歉意随即又压了下去,劝道:“您眼睛里就只有自己?这么大岁数了,本来想办也没什么,可您想过没?您当年告那个扶贫贷款得罪那么多人,您以为还有几个来参加寿宴?我爸气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亲戚朋友全部断绝,三叔老婆都穷跑到东莞打工了,大姑嫁到外地多年,本地也没几个朋友会来庆贺您,您三个孩子都这样,有什么可值得庆贺的?”略一停顿,越说越来气,继续追逼道:“您那房子,一份不给我爸,全给三叔,您那些钱连带我爸爸给您的,也全给三叔还帐了,我从小想跟着您住不让,三叔的两个女儿您用工资养大,这一碗水端的,怪不着我,反正一辈不管二辈事。”
文一代待文三代叨叨完了,确认她不再发表,起身说:“走了”,便走了,若说他听到大孙女这一番数落内心没有一点触动是不可能的,他一生勤奋工作努力拼搏,为儿女们争得了一个好出身好条件,可惜后继无力荫蔽不到第三代,又太过于较真无事生非管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