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呢?”彩衣问。
“东大,我不会放弃的。”水月空的语气坚定。
“那小提琴呢?”彩衣又问。
“我现在就去练。”水月空直视着母亲。
“我不反对并不代表我支持。”彩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孩子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选择。她并不介意水月空去做点什么打发课余时间。但这条路在她看来完全就是一条弯路,她并不愿意看着自家的孩子如此执拗地撞得头破血流。
如果是按照她划定的路线的话……那一定会很顺利。彩衣这样想。但她也没办法去阻止自己女儿做出选择。她只能在一旁引导,毕竟这是阿空自己的人生,是什么样子,总归是要她自己去经历的。
“感谢您不反对。”水月空也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她向母亲鞠了一躬。
大概因为母亲是大学教授的缘故,在她面前,水月空总是觉得有些拘谨。相反,作为网吧老板的父亲从小到大都是她的好玩伴。这两个人当年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呢?水月空没听父母讲过,也没想过类似的事情。
母亲虽然严厉,但作为高级知识分子,那种深入骨髓的理性让她能给自己的孩子平等的尊重,这一点让水月空很庆幸。
或许荣耀这种东西在母亲的眼里根本上不得台面吧,但至少她获得了许可。这便足够了。
想至此,水月空的心情忽然愉悦了起来。回房间换了衣服之后,拿着自己的小提琴便出了门。
正是初春时节,外面还带着丝丝寒意。最该在开学季盛开的樱花也好像是睡迷了眼,还羞羞答答得不愿绽放。水月沿着有些冷清的街道走到了海边。
海边的广场相比沉寂的街区还是相当热闹,熙攘的人群带着各自的心事,或是散步,或是闲坐。不远处还有几个正在对着夕阳酝酿画意的少年。
水月空信步走到了人群边缘,正是光与影的交界处,半边夕阳洒在她的身上,像是为她的半张脸镀上了金色的光晕,而另一边——她隐匿在朦胧的黑暗当中。明暗的分界线在她的脸上、身上,划出了一条柔和的弧线。她从匣中取出了小提琴,调了音之后,趁兴拉了一曲升C小调即兴幻想曲。兴致渐浓,便又拉了段悲怆第三乐章。
暮色渐渐浓烈,而音符的跃动也渐趋激昂。水月空的手指飞快地在弦间游走,另一只手带动着琴弓,催动着铿锵的音律。她的身体随着音符的跳动而不住摇摆,在光与影之间不断穿梭,明明暗暗,让人看不真切。
不知过了几时几刻,也不知过了几首曲子。最后的音符收住之后,头顶昏黄的路灯骤然亮起,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一般,将水月空的影子拉得很长。水月空骤然停手,呆呆地看着琴弦,似乎是在思考,但大脑却是一片空白。良久,她终于还是放下了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似乎是宣泄之后最畅快的时候,水月空勾起唇角,抬头,看向前方,却不经意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柳君?”水月有些诧异。
“我在这里散步。”柳莲二微微颔首,算是向水月空打了个招呼。
“真巧,我也是。”水月笑了。她蹲下了身,轻轻将琴装回到了匣子里。
“不拉了吗?”柳莲二活动了一下站得有些僵硬的腿,缓缓走到了水月空的面前。
“已经挺晚了。”水月耸了耸肩。初春时节,天还是很短的。不过六点多一些,天却已经黑透了。
“我是说……”柳莲二看着眼前的少女,像是下啊了什么决心似的终于开口问道:“音乐部。”
水月怔了怔。柳莲二是第三个问她这个问题的人,第一个是小柳加南,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