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才脸色凝重的说道:“任大人,如果真的是在这每年多分的份额上做手脚,我稍为估算了一下,这七年里,总督衙门至少吃掉了近一百八十万两的银子,占总数两成左右,这是保守估算,有可能达到三成,即是近二百五十万两。”
“二百五十万两?”任意惊得跳起来,一个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是几十两银子,一年有几两银子就可以让一般普通人家过得很好了,这二百五十万两得养活多少人啊。
许家才放下茶杯,站起来说道:“任大人,我很奇怪,总督衙门想要捞钱,完全没有必要搞这些花花肠子,他们只要把银子截下来,随便立个名目,花掉就是,他们为什么要整出这么多弯弯绕绕呢?”
任意放下记录,沉思片刻,说道:“许夫子,也就是说,想要弄清楚这些问题,只能到下面的河道衙门里查?”
“没错,因为总督衙门已经把银子下拔下去了,怎么使用怎么操作是下面的事了。”许家才说道。
任意站起来,踱到营帐门边,望着中军帐前四名昂首挺胸而站的将军护卫,想起岳荣早些时候对他说过的话。
去年秋天的时候,岳荣发现在北州东面的乱银山深处,隐藏着一支伪装成武道门派的武装力量,兵器马匹齐备,人数多达三千余人。岳荣派人密奏兴隆帝,但一直没有收到皇帝的旨意,直到任意把信带来,岳荣才知道原因。
原来,兴隆帝收到密奏后,大感震惊。这队人马是谁的?养着这队人马想干什么?同时想到,这队人马天天人吃马嚼的,必须要有大量的经费来支撑维持。一般武道门派都会有自己的产出收入才能维持运转。这一支人马秘密隐藏在大山深处,它的经费从何而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朝庭准备要把方明山调任回京,但方明山再三请求留任,兴隆帝准其留任,却对他起了疑心。
河道总督衙门每年都有海量的银子过手,方明山之所以请求留任,有两种可能,一是贪恋这个职位油水丰厚,舍不得走。二是方明山有可能是在任上做下了手脚还没有抹干净,不敢走。
正巧任意要前往北州,兴隆帝不再另行下旨,把信交给任意带给岳荣,指示岳荣收到信后,让任意秘密调查方明山,以及那支人马的来历和经费来源,调查之后,不管是否有结果,在入冬之前派兵剿灭。
任意收回目光,挠了挠头,想起何春喜的描述,当时在房间里的那个肥胖官员应该就是方明山,钦差潘晓强会不会是发现了方明山贪污的秘密?方明山会不会与那支人马有关?
任意回身对许家才说道:“许夫子,这总督衙门对朝庭下拔的银子一分不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是在五年前。”许家才略为思索说道。
五年前?方明山七年前就任河道总督,任意似乎有些明白了。
……
……
秋天的到来,除了给怀庆城增加些许凉意,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它还是那么的繁华和平静。
轰动一时的钦差自杀案早已成了人们茶余饭后偶然谈起的话题。同福客栈在小任大人的特许下依然开张营业,福客小酒馆换了一个年轻掌柜,赫赫有名的小任大人似乎没了踪影,莫大州长依然每天坐着那顶显示出他不凡身份的银顶八人大轿来回于州府,一切都显得很平静。
怀庆城里的人们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灵州河河道总督衙门司会厅堂官丁伯致此时很平静,他平静地躺在躺椅上,他喜爱的三姨太正在轻手的为他捶腿,现在的这一切丁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