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弄至如此地步?”楚孝武是风伊的幼时玩伴,虽是许久不见,说话上依旧是快人快语。
风伊先看了曹仪、不悟,才将视线移到孝武脸上,淡淡道:“我经历了什么,尽管你们不可能尽知之,但多半也能想象到。”
“潘家,不是。”始终不动声色的曹仪,突兀道。
“呵呵,我晓得,自然不会是潘家,只是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杭州城啊,”风伊叹了口气,落寞地看着床榻,仿似历经沧桑的老僧,又像饱经浮沉的仕者,“有人不希望我风伊搅动这杭州的湖水,嗯,这扰乱了他、或者他们的——计划,所以……”
“所以你就借着潘夙提亲玉家的事,大动干戈、敲山震虎?”楚孝武蹙眉道。
“哼,小玉是我的命,不管是谁,都不死不休!”风伊眼中煞气一闪而没,到森寒的语气还是激起了几人的警觉。
要知道,武者,尤其是先天武者的警觉,往往比什么道理、情面都管用。
“但你和潘家闹成这样,你考虑过潘家的感受吗?你仔细想过今后风家在京城的局面吗?”楚孝武眉头皱得更紧,又问道。
“风家也是我的命,保卫风家,自然是我肩上之责。”重新抬起头来,风伊慵懒的眼神直视孝武,“除非你关上了眼睛、闭上了耳朵,否则,京中波云诡谲之态,你当真不知?!”
眼神略一闪躲,此时的风伊终于不再是幼时性情洒脱、单纯肆意的伙伴了,逼视的目光、尖锐的话语、强大的实力,无不昭示着:风伊,这个自己本欲审视、拉拢的玩伴,早已达到了可以同他直面对等的高度。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想来你、或者说你们四家也略有所察吧,京中盘踞着一股不为我等所知的势力,这才是卧榻之旁、有人安睡啊。”
“所以,我才要高调现世,既要告诉暗藏者,我风伊无惧阴谋,也要告诉皇室,我风家绝无二心!”风伊之言,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楚孝武沉思稍许、微微侧首,曹仪稍稍上前,“这次的起因,乃是潘家小子的狂妄与想当然,确非是韩国公授意,此点已告知了风家并玉家的诸位长辈。而我曹家也愿意居中调和,毕竟,此时京中颇为敏感,还望风兄以大局为重、点到为止。”
“哈哈,曹兄这话说的,”风伊拱拱手,“承蒙圣上错爱,赐婚于我,逍逸还能有什么不满?不过老老实实缩在家中,凝神应对接下来潘家的报复罢了。”
“风兄弟且宽心,待‘那件事情’处理完之前,京中自会一切太平。”曹仪赶忙隐晦地“保证”道。
“善莫大焉。”风伊又朝着曹仪拱手行礼。
“多事之秋啊……”曹仪回礼,退回原处。
“阿弥陀佛,贫僧来前曾得寺中师长交代,想向……师弟,问询一二。”最后面的不悟见前两者事毕,踏前两步,磕磕绊绊地合十后问道。
风伊挑挑眉毛,从这称呼上、就知道接下来的事,必然是武林之事、或者说是禅宗之事。
“我来之前,衙门已看过了师弟的大禅文书,这是师弟的度碟。”边说边递上一页纸簿,上书:大禅寺俗家弟子本欲,师从达摩院首座空见圣僧。
郑重接过,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多谢师兄。”金山寺、大禅寺同为佛门一脉,数十年前尚有南北之隔,如今万僧在南,自然抱成一家,各地寺僧行走江湖,多以师兄弟相称。
待风伊收起度碟,不悟不作他言,直直问道:“敢问师弟,十日前的一道梵意自风府而出,是……?”
“哈哈,师兄倒是直白,这般莽撞地索问,倒是让师弟不好回禀啊。”风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