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听听你姐姐多会说话,这才是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奚雨菲一句话,使房间里的气氛轻松不少。
“妈,什么叫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姬升华拿起筷子,双眼茫然的看着母亲问道。
“你不懂,这是妈妈当姑娘时,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什么斗私批修、什么痛打落水狗太多了,赶明儿有时间,妈给你们上上忆苦思甜课,你就明白了。算了,不说话了,赶快吃,饭菜都凉了!”奚雨菲催促道。
一场小小的家庭争执结束了,厨房里再次传出笑声,虽然笑声中没有听出多少欢乐,但是也能感受到家的温馨,就像一条颠簸在大海中的帆船,当凶猛的巨浪袭来,就算停靠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也是上天的眷顾,人生中的幸福。
再次提到置办生活用品这件事情,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那天早上,姬升耀走出房间就看到母亲正在扫院子,他定了定神,瓮声瓮气的喊了一声“妈”,算是打了招呼。
“耀子,起来了。”奚雨菲和颜悦色的回了一句。
“嗯!”姬升耀伸伸腰,径直往厨房走去。
“耀子,你等一下。”奚雨菲叫住儿子。
“妈,有事?”姬升耀站在院子里看着母亲问道。
“明天是周六,赵家沟有个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跟妈到集上买张旧床,这里的桌子也不能用了,顺便再看看能不能买张二手桌子。”半个月来,奚雨菲每天期盼着丈夫的消息,可是结果都是失望,丈夫没有遵守他的承诺,既没回家,也没打电话,像是凭空消失一般,现实情况告诉她,目下住的地方也许要连续住下去,没有截止时间。这段时间,儿子身上因过敏生出的红点,一片一片的越来越多,脖子上、手臂上到处都是,虽然给儿子买了扑尔敏,儿子也在按时吃药,但是效果很差,总是好好坏坏,往往是旧的刚好又长出新的红疹,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她知道主要跟儿子睡觉的地方潮湿,生跳蚤有关。自己和女儿的状况也不好,不是感冒就是拉肚子。身上的衣服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沾过水了,不是不想洗,而是不敢洗,没有替换的内衣和外罩,天气这么阴冷,担心洗了以后不能马上干,影响第二天穿。一切的一切都让奚雨菲感到揪心的痛,这次她终于下定决心,先从孩子们的学费中借用一些钱,买点生活必须品渡过目下难关,等回家后再把孩子们上学的钱补齐,所以奚雨菲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边扫院子边等着儿子起床,看见儿子走出房间,她连忙把儿子喊住,和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妈,不用吧,暂时住几天还要买这些东西,太浪费钱了。”姬升耀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母亲说的这些东西,真的置办齐全,没有一、两百块恐怕不行,想到家里收入只靠母亲一个人辛苦工作,开销却要三个人分摊,他就更加心疼钱,于是忍不住阻止道:“妈,现在不是很好?就是需要也没必要买啊!从亲戚家、邻居家借用几天不就行了。”
“算了,别人的东西到底是人家的,咱搬过来用,不合适,我考虑好了,淘换回来的东西,我们走的时候就不带走了,留在这里,我们算没有白住、白吃,也好给你二审一个交代,让你二叔在家里能说的起话。”奚雨菲何尝不想省下一笔没有必要的开销,她去亲戚朋友家里借过,不是给的东西破烂不堪,就是婉言拒绝了她的请求,走了几家后,她感受到一种羞辱,也体会出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姬升耀听出母亲主意已定,知道再劝下去也是徒劳,只好应和道:“好吧,妈,你看要不要我借辆三马车?”想到拉家具,也许农用机动三轮车能用的上,于是反问道。
“你借谁的?”奚雨菲停下手中的活计,饶有兴趣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