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雨菲刚把这些准备停当,姬升华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这几天睡得很晚,一直在准备高考的学习重点,看见母亲今天比以往起得还早,忍不住问道:“妈,今天咋起这么早!”
奚雨菲听见女儿叫她,扭过脸来说:“妈今天有事儿,马上去趟乡里。饭都做好了,你把锅端下来就成。一会儿招呼你弟吃完饭,你俩就去上学,别迟到啊!”说着话,她掀开锅盖,拿出一个馒头,从中间掰开夹块儿咸菜疙瘩,走出了房间。
初冬的清晨,天蒙蒙亮,太阳还躲在地平线下,打着哈欠,迟迟不肯起床!阳光像太阳的几缕头发,迫不及待先飘出了地面,穿透黑夜,终于给世间带来了一丝光明。不过很可惜,光明只有一丝!落实到肉眼凡胎的层面,视线范围只能以米计算。
奚雨菲走到院子里,三口两口把半个馒头填进嘴里,口中津液无法及时稀释突然涌入的干粮,大半个馒头火急火燎的堵在嗓子眼儿里,就是不往胃里走。她停下脚步,站在院子中央,仰起头打了几个嗝,然后把剩下半个馒头,连同咸菜一起装进了塑料袋。快步走到自行车前,把袋子挂在车把上,按了按自行车的前轮胎,又按了按后轮胎,气很足!她满意的笑了笑。
走出院门,一阵北风吹过,奚雨菲感到些许寒意,把车子支起来,转身关上院门,双手搓了搓脸,裹紧上衣,推起自行车紧走几步,左脚踩自行车脚蹬,右脚顺势跨过自行车后座,凭借黎明前的一丝光亮,往小李庄乡的方向骑去。
顺着国道骑了大约十几公里,原本水平的柏油路突然升高,越过前方堤坝,继续向南延伸。
这条堤坝是六三年发洪水后修筑的,现今已经过了将近三十年。
当年,大家对洪水又怕又盼,“怕”来了洪水再次淹没庄稼,又盼望洪水再来一次,以便检验堤坝的坚固性!可人算不如天算!堤坝修好后,老天爷普降善心,再没发过洪水。
时间拉长,大家都把这个堤坝的功能忘却了。
三十年来,没人给堤坝添过一锹土,倒是偷挖坝基拉土,回自家垫宅基地的事情,时有发生。若不是堤坝尽头还有两个乡镇,估计这个堤坝早已经被毁,成为附近村民垫庄基、盖房子的原材料了。
堤坝尽头的两个乡镇,其中之一就是小李庄乡。
奚雨菲骑车拐上堤坝时,天已大亮。坑坑洼洼的路面,不但难走,而且稍不留神就有摔倒的危险。她咬着牙、揪着心,后背上的汗湿了干,干了又湿,大约骑了四个多小时,中午十一点左右,终于赶到小李庄乡。
奚雨菲骑车走到乡政府门前,抬头看看已位中天的太阳,估摸已到吃晌午饭的时间,现在找人就是打扰别人吃饭,自己想想感觉不太合适,就跳下自行车,推着车子走到街对面一个小卖部前。
小卖部门前有个石碾,奚雨菲把车子支在石碾旁,从车把上摘下塑料袋,拿出早晨剩下的半个馒头,试着咬了一口——梆硬冰凉!无奈,她只好用手掰下一小块儿,放进了嘴里慢慢咀嚼。嚼几口,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吃完半个馒头,奚雨菲感觉身上有了一些气力,又过了一会儿,远远地看见乡政府进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她估计应该到了上班时间,就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
乡政府院子不大,上面挂着四、五块牌子,有党委的,有政府的,还有人大、政协、武装部等等。看得出,乡五套班子都在这个大约七分多地的院子里办公。她往里走了几步,看见一位女青年从某间办公室里走出来,快步走过去,打听道:“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