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升耀把手放在母亲前额上,感觉有些烫手,“姐,妈好像在发烧。”说完,他又把左手翻过来,掌心向上四指弯曲,食指略微伸直,轻轻搁在鼻孔处,随着母亲微弱的呼吸,他感到指尖一阵阵发烫。
“姐,妈真在发烧。”姬升耀说着话,一只手抱住母亲上半身,一只手抱住双腿,扭过脸说:“别哭了,快帮忙,你托着咱妈后背,先把妈放在床上。”姬升华止住哭声,两人将母亲抱到了床上。
姬升华现在已经手足无措了,她抽噎着问:“耀子,咱妈怎么了,耀子,你说咱妈怎么晕倒了。”
姬升耀顾不上答理姐姐,快步走到铁锅前,拿起水瓢从锅里舀了一瓢凉水,“姐,洗脸盆儿!”他四处看了看,没发现盛水的东西,就喊姬升华一起找。
“这里!这里!”姬升华连忙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塑料盆儿递了过去。
姬升耀接过塑料盆,把凉水倒进去,又从桌上拿起一个暖瓶,往里面加了一些热水,伸手试了试水温,感觉温度适中,就端着洗脸盆走到了床边。
走到床边,姬升耀顺手拽下挂在床头的毛巾,放进盆子里,用手将毛巾浸透,又拿出来把水拧干,麻利的将长毛巾叠成了豆腐块儿,轻轻放在母亲额头上。停下手,看看已经哭成了泪人的姐姐说:“姐别哭了,我去找个医生,你看着咱妈。”
姬升耀走到门口,又返回床前,指指母亲前额的毛巾说:“姐,你一会儿试试毛巾温度,感觉热的话就把它拿下来,放到水里降降温,再像我刚才那样,重新叠好放到咱妈头上。”他边说边比划。
“耀子,姐知道,你快去快回。”姬升华催促道。
村子西头有个药店,药店老板姓李,本来是个赤脚医生,因为只上了几年私塾,文化知识低,后来全国实行持证行医,他就漏了怯。虽然考了几次,但都没通过执业医师考试,县卫生局就以此为据,取消了他的行医资格。
没想到,干了十几年的赤脚医生,卫生局说不让干就不能干了!对此他很不服气。
然而,国家的政策谁也改不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在村西头开了个药店,明里卖药,暗地里给本村的乡亲们看个小毛、小病。虽然方子土点儿,好在花钱不多,效果不错,所以村里的乡亲都还是尊称他:李医生。
“李郎中”换成了“李医生”,虽然名字变了,但悬壶济世的营生没变,他的心里终于找到了平衡点。
李医生感觉称呼中听,职业神圣,只要有人喊他出诊,别管什么时候,他都欣然前往。
姬升耀家搬到这里后,从李医生药店里拿过两次药,知道他是个赤脚医生,又是个热心肠。因此,今天这件事情,姬升耀首先就想到了李医生。
当姬升耀跑到李医生药店的时候,他正在吃饭。
姬升耀站在柜台前喊道:“李医生、李医生”
姬升耀话音未落,从药店里屋一掀门帘走出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男人浓眉大眼,脸色红润,由于长时间疏于打理自己,满头乱糟糟的灰发像堆稻草,随意长在头顶上。一身粗布衣已然浆洗的掉了颜色,全身上下透着不修边幅,一眼看上去,倒是跟药店里的环境很搭,他就是李医生。
李医生看见有顾客来,忙微笑着问道:“拿药啊。”
“不是,李医生快跟我去看看我妈,她晕倒了!”姬升耀心急火燎地说。
李医生听见有人晕倒,马上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问,“病人在哪儿?”
“在”
“等一下。”不